道:“是耶律楚材与刘克师在城门口迎候,仪式很简单,完全谈不上隆重。所以末将觉得,是不是叶青想要通过此举来让我们看到,其实他与蒙古人之间并不是那么密切……。”
“密切又如何,不密切又如何?”李师儿叹着气,她相信那日叶青在万宁宫跟她说的,叶青一直忌惮提防蒙古人一事儿是真的,同样,对于叶青与铁木真之间的关系,她其实并不认为这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如同完颜璟跟叶青之间的师生之情一般,在天下大势面前,完全无法左右任何关于叶青的情绪。
“完颜斜烈的意思是,或许我们可以趁此机会跟蒙古人有所关联,如此一来也许能够让您在跟叶青的谈判之中重新获取一些筹码。”完颜陈和尚思索道。
李师儿则是无意识的摇着头,喃喃道:“叶青应该会想到这一点儿的。”
说完后李师儿则是又叹口气,才解释道:“我总觉得……叶青所言的高丽一事儿,应该是有什么目的,而这与蒙古使臣来过燕京好像又有着什么联系。”
“皇后的意思是……叶青在以高丽人为由防备着我们与蒙古人接触?”完颜陈和尚双眼一亮道。
李师儿则是默默的点了点头,而后道:“不错,我是这么认为。所以若是我们想要通过与蒙古人接触而给叶青施压,从而换取一些筹码的话,那么就必须弄明白,叶青愿意助我们向高丽人寻仇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说完后的李师儿,目光缓缓从雪花漫舞的窗外移向了室内那乞
石烈白山的身上,看着身上依旧有些风尘仆仆的样子,微微蹙眉后问道:“既然如今乞石烈白山已经查明,高丽人确实与完颜珣狼狈为奸、谋权篡位有关,那么除了证明叶青在金国还有探子以外,也就足以说明,叶青的心中恐怕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计划,而……不论是我们,甚至是包括蒙古人,恐怕都将会成为他棋盘上的棋子。”
完颜陈和尚看了一眼乞石烈白山,而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其实他也很清楚,如今眼下这种局势下,再多的足智多谋其实都无法扭转眼下不利于他们的局势,毕竟,在叶青这个拥有绝对力量的重要人物面前,一切的阴谋阳谋都会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何况自从叶青回到燕京后,短短的几次接触下来,已经让完颜陈和尚体会到了叶青的城府与心机,加上皇后还曾像他们详细讲述了叶青这些年来,是如何能够在尔虞我诈的宋廷朝堂中,一步一步的走到今日的地位,更是让完颜陈和尚在感到敬佩与惊叹之余,不自觉的升起了一股无奈之感。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他们不得不打消绕过叶青,直接去寻求宋廷少年皇帝庇护的计划,再次转过身来与叶青进行谈判。
叶青想要借完颜璟被害一事儿以及李师儿母子之命亡金,李师儿则想要借叶青之力为完颜璟报仇,替自己的儿子完颜安康夺回地位,两者之间既有共同点,但又有着绝对的不同与目的,而不同的最终目的,显然无法让两人联起手来征金。
叶青绝不会为他人做嫁衣,李师儿也绝不甘愿任由叶青随意摆布他们母子,显然这就是矛盾之所在。
所以事到如今,若是想要让李师儿退一步,叶青便不得不让大宋各路大军的野心变得更大一些,以及把李师儿的仇恨从完颜珣身上,转移到高丽人的身上去。
“即便是叶青选择帮你们母子夺回金国帝位,但蒙古人也绝不会放弃欺负你们孤儿寡母的机会。燕京虽然不是师儿你想要的长留之地,但当下形势你显然也没有更好的去处。”耶律月不知何时推门而入,抖落皮裘上的雪花,目光扫过房间里的众人,继续说道:“叶青既然答应了完颜璟的托付要好生照顾你们母子,那么若是暂时无法称帝,为何就不能选择后退一步先称王呢?”
如今的李师儿经过这一次逃亡之后,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只会在叶青等人面前刁蛮的皇后,一向聪明的她结合着耶律月的话语,以及叶青前两日在万宁宫跟她说的话,使得她此刻的脑海里一下子变得颇为清明。
“耶律姐姐此话是何意?”李师儿向前两步走到耶律月对面问道。
“以五京之疆域换取在高丽国称王,甚至是以后择机称帝有何不可?到了那时候,只要你们母子在高丽经营的好,那么也不是没有可能称帝,甚至是……有朝一日再重新从宋廷手里夺回五京之地。”耶律月毫不犹豫的说道。
“前往高丽称王?”李师儿跟身后的完颜陈和尚几人有些惊讶的重复道。
“借着这次为完颜璟报仇一事儿图谋高丽有何不可?”耶律月反问道。
“但……耶律姐姐又如何能够肯定,叶青他不会对高丽有野心?”李师儿问道。
“你认为我为何会如此肯定?”耶律月洁白的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