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低喝,杨伟以一个诡异角度拔刀,像是传说中倭刀术。刀一出,他身子向前,一刀快过一刀,如行云流水,快的密不透风。
“好!”
“不亏是北方第一刀!”
戏园的叫好声陈乐完全顾不上,他正疲于应付。
也许是杨伟为了速度,所以力量跟不上,如果他眼下是巅峰时期,如果他的刀能再快上一分,陈乐觉得自己说不定已经输了。
天下之大,果然藏龙卧虎,自己远没到可以小觑所有人的程度。
但让陈乐意外的是,杨伟的刀既不能再快,亦没有意想不到的杀招,百招之后,陈乐一剑荡开杨伟的刀,长剑顺势抵在他咽喉半寸。
“我输了。”杨伟收刀,没有半分拖泥带水道。
陈乐觉得很怪,但又说不上来。
像是看出陈乐的疑惑,杨伟叹道:“我二十八年前成名,之后未有一败,临老为了避免败绩,在深山隐居。下山前我净了面,剃掉了三寸长的白须,来之前又找匠人染黑了头发,所以看上去年轻十多岁。但我已经六十三,力量、反应、体能皆是大不如前。我渴望一场胜利,但我败了。”
陈乐不知道该说什么,英雄迟暮?但从他害怕失败开始,似乎就算不得英雄?但赢了一辈子的人,又有谁能做到不怕输?
戏园里鸦雀无声,准确的说在陈乐荡开杨伟刀的那一刻,观战的人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最为震惊的当属王维安,他真的数次以为,陈乐要死在杨伟的刀下了。
看着脚边的碎瓷片,王维安瞬间对赔这个杯子,没了抵触情绪。
戏台上,像是之前的比斗抽干了他所有的气力,杨伟的身形看上去略有佝偻,与普通老人无异。
有人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也有人一口气散了,泯然于众。
“我老了,你还年轻,你赢了,我输了,这就是江湖。”杨伟说道。
看着一位原本想乘风而上的老人,一下子对人生失去信心,陈乐总觉得古怪和残忍,为了重新燃起他对胜利的渴望,陈乐说道:“你的刀就算再年轻三十年,一样不是我的对手。”
“……”
陈乐:“……”
这一天,观战的武行人对陈乐的评价,甚至超过了罗锦城。
而作为当事人,陈乐丝毫没有在意这些评价,他只是急着向李若兰证明,他没有受伤。他证明的方式很简单,比枪。
比了一夜。
还有一战,陈乐就可以出师了,他打算兑现对月牙红的承诺,带她去天津。等安顿好了之后,再回来接李若兰。
至于如何才能让她们接受彼此,陈乐还没想好,先瞒着,等瞒不住了再说。这种事,未雨绸缪、整日纠结的意义不大,还是好日子先过。
只是哪怕又过了半旬,陈乐剩下的三分之一任务,还是没有一点苗头。而他的第三战,也还没开始。
晌午。
喝了奶练了拳的陈乐好奇道:“师父,第三场比斗,是哪位师兄?”
“他还没到。”罗锦城笑道。
这么说,是那位如今也生活在南京的二师兄?
……
刘家在县城有许多产业,否则刘仁安成不了乡绅里领头的人物,除了陈乐开始想入住的鹏来大酒店,县城最大的一家酒楼,也在刘家名下。
罗锦城今天这里定下了二十桌的酒席,几乎宴请了县里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能请这么多人,还保证请的人都到场,里头不光有他作为名家的影响力,还因为这件事由刘家帮着张罗操办。
以往的规矩,徒弟出师要打败师父,然后师父就大宴宾客,这是喜事。
但眼下不同了,尤其北方武行崛起之后,开馆收徒,师父一辈子积累的名声,不能有瑕疵,徒弟和师父动手,不管输赢一律视为不孝。
所以武行里已经没有徒弟打败师父,用以证明门派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做法了。
因此罗锦城大摆筵席,似乎暗含深意,不禁让人乍舌。有些猜出罗锦城的目的人,顿时对他心生敬佩。
只因陈乐第三场比斗的对手,是罗锦城。
不光是外面的武行人,就连陈乐也很惊讶,他想拒绝,但罗锦城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对他避而不见。
依照靓仔乐的脾性,他索性就懒得上台了,但罗锦城让门子回了陈乐一句,届时会让他看到真正的罗氏太极。
陈乐非上台不可。
“罗先生,这是何故,你有必胜的把握?”酒楼大厅的真皮沙发上,刘仁安忍不住问道。这一次的比试不在戏园,而是在刘家的鸿福楼。宾客坐在二楼,比武的地点在一楼大厅。比斗一结束,就立刻开席。
罗锦城答非所问道:“成败在此一举。”
他的话音一落,酒楼里突然一阵骚动。
是陈乐到了。
以陈乐如今的名气,他一出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尤其他身形挺拔,俊朗不凡,就是一些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