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振东随意地交谈了几句,有这么多志同道合的伙伴,总归是一件令人感到幸福的事儿……
“到时候再约饭!”
“一定一定。”
由于两人都很忙碌,很快又分别离开。
这个新时代的人类文明,不仅仅即将迎来科技爆炸,而且也在发生人文方面的深层变革……
这么多的超凡者诞生在这个世界,人口比例高达1.5%,足足有60万的数量,已经是一个小城市的规模。这可不像当初那样的万分之一的人口,或者千分之一的人口。
60万的精英人口已经足够大幅影响整个社会,他们开始尝试着制定更加激进的制度,新的法案。
既然如此,新人类文明必然会发生更深层次的思潮变化。
就连张远本人,都很难把握这方面的复杂变化,只能去尽可能地适应整个新时代。
然而普通人是很难体会到这种快速变革的,这可能是“当局者迷”的固然弊端。
特别是年轻的群体,没有经历过那一段历史,总归对这方面不太敏感,所以张远经常会在自己的课堂当中,对着学生们聊一聊时政问题。
“……社会思潮是在一定的社会环境中,或者说在社会上的大事件影响下而形成的一种思想。这种绝大多数人的共识,会反过来对整个文明造成一定的影响。”
当初的“逃离计划”在广大人民群众心目中,形成了一股“自由派”的社会思潮,到现在依旧弥留在人们的脑海当中。
这种自由思潮在“逃离计划”刚刚执行完毕的那些年,尤为兴风作浪,各种小规模的罢工接连不断,有一些人实在支撑不住了,想要学习前辈,跟着逃跑。
但由于人类只有最后一艘“昆仑山”母舰了,得为自己留着,再也不可能为他们组织下一次的逃离计划,那么怎么办呢?
于是这些人甚至还尝试着革命!
“算不上是革命,而是应该换一个名词,暴乱……”
暴乱的最终结果,当然是很容易就被镇压了,这只是少部分人的挣扎而已。
“为什么会发生这一系列的现象?主要是因为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后,让他们产生了共同的迷茫。”
而大量超凡者群体自带的“前进”思潮,在过去长达四百年的时光中,终于将“自由”给重新打压了下来,成为了社会的主流思潮。
张远在自己的课堂中,介绍道:“当然了,曾经产生过的‘自由’思潮,将会永远留存在我们的历史当中,随时都有重新出现的可能。”
“我们不能够说,追逐个人自由就是不好的思想,它更加符合人类的天性,更加注重个体的发展,注重个体的幸福,更加贴切人的本能。
“而‘前进’,进步,则更加注重整体文明的发展。从整个文明发展的角度,‘进步派’毫无疑问比‘自由派’更加符合文明发展。即便这种整体的发展,有时候并不会惠及个人,所以它有时候会损失个人的幸福。”
“你们要用多元化的眼光看待这个世界。真正的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的,黑色对立面的,有可能是灰色,也有可能是红色,不一定是白色,我们应该排斥任何极端的思维。人本身就应该追逐自由,但是不可能追求无穷的自由……”
由于张远的课程时间很长,一上就要半天的时间,而且难度极高,有许多都是云里雾里的数学,上课上的时间久了,学生就容易开小差,所以他经常瞎扯一些有趣点的社会内容。
这一段历史并不久远,也就区区四百年,大伙倒是挺喜欢听。
反正总比深奥晦涩,完全摸不清门道的t函数来的有趣。
“那么,张老师,进步派又有什么值得我们注意的地方呢?有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不是说,任何思潮都有着其极端性吗?”
实际上,这些学生早就已经被新文明学派所代表的“进步派”给重新纠正了价值观。
由于出生的时间偏晚,没有经历过曾经发生的事情,自然也感受不到当初的那种气氛。
张远沉思了一阵子,回复道:“进步思潮也分成好多种。如果用颜色来举例的话,我将它比喻成‘蓝色’。我们的文明离开地球之后,以往数千年来在新文明学派的带领下,都是浅蓝色。”
“大家觉得文明需要进步,为了整体的进步可以牺牲一定程度的个人代价,这是一种社会共识。但这种共识并没有达到一定的高度,所谓‘一定程度的代价’并没有明确定义,所以只是浅蓝色。”
“然而在行星发动机的长期建造工程当中,这种浅蓝色慢慢消磨,个人幸福感降低,然后滋生出其他思想。于是整个社会的主流思潮就发生了改变,变成了另外的颜色,譬如说绿色。人们开始越来越向往个人自由。”
“绿色越来越浓郁,由浅绿色,变成了深绿色,于是双方难以共存,整个文明分裂成两个。”
“深绿思想的人们,乘坐着璀璨银河号跑路了,剩下的是浅蓝以及浅绿共存,谁都战胜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