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给了人无穷的想象和灵敏的感官,任何一点细微的声音都会被放大无数倍,浑身的毛孔都像是张开的,仔细探知着黑暗中的一切。
韩数躺在床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能感觉到真丝睡裙的丝滑柔软,还能感觉它贴在皮肤上的凉意。
尤其是胸前,那里有些胀,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像痛又像是欢愉。
刚才他是…
天哪,她怎么能够由着他那般…而且还是那么的沉醉其中,浑身战栗,甚至在他身体离开时怅然若失。
浴室里传来水声,她知道他在洗澡。
她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想起那一夜,他强劲的身体还有那蓄满力量的动作,不停冲撞着她,不知疲倦。
脸颊越来越热,她却不敢轻易翻动身体,生怕弄出声响,让他发现自己在装睡。
那种情况下,她除了装着还未睡醒,似乎并没有别的法子。要是她真的睁开眼,四目相对,不知会有多尴尬。
十多分钟后,听到他进房间的脚步声,她身体僵硬一动不动维持着之前的样子。随着一股清爽的沐浴露的香气飘来,身侧的床一沉,他人已重新躺下。
这一下,两个人都睡不着了。
他侧着头,适应了黑暗的眼神看着她的睡颜。慢慢地轻轻靠过来,怕惊动她,手很小心地伸着,最后轻轻落在她的腹部。
那里平坦一片,什么都感觉不到。
生命的牵引是很奇妙的,他就是知道那里有一个小生命,混着她和他骨血,在努力地生长着。一想到这件事情,整个人都是满足的。
他的手掌很大,贴着丝绸的睡裙,掌心的热力隔着薄薄的面料源源不断地汇进她的皮肤中。她有些热,偏生她还要装作没醒的样子。
温热的气息就喷在她的耳边,越来越近。
终于,一个吻落在她的脸颊,移到她的唇上。
她的手不由得曲起,努力控制着自己。心里似羞还恼,这个男人,真当她睡死了,又是吻又是亲的。
好在,他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
她还真怕他把之前做的事情再做一遍,那样她真不敢保证自己还能装得下去。
时间流逝得极慢,一分一秒都是煎熬。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慢慢升起困意,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整个人都被他圈起来,糊里糊涂地睡过去。
早上睁开眼时,身边的被子是空的。
她长舒一口气,要是早上起床还要面对他,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一想到夜里的事情,她脸立马烫起来。
床头是叠放整齐的衣服,洗干净烘干过。裙子叠在下面,内衣放在上面。她脸更是红透,不知道做些事的人是家里的帮佣还是他。
要是他的话…
长长地吁出一口气,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快速下床换好衣服刷牙洗脸,然后下楼。
一到楼底下,就看到一身运动装的男人进来。他的发间还有湿气,黑色的运动装将他强劲的身体显露出来,犹如一头猎豹。
他的眼神幽暗,充满着侵略性,仿佛随时会冲地来侵占着她。她长长的睫毛扑闪着,竟有些不敢看他。
谁能想到冷清寡欲的男人在黑夜里会变成另一个人,她不记得曾在哪里看到,说一个女人在少女时期喜欢的男人是清风朗月类型的,或是酷炫狂拽的。但成熟后喜欢的是复杂的混合体,她们喜欢男人白天是衣冠楚楚的君子,夜里则化身成为精力充沛的禽兽。
她现在觉得,后者说的或许就是他这种的。
他在人前的冷峻自制,都和夜里那个偷香窃玉的男人判若两人,有着天壤之别。
两人隔得有些远,他眼里的侵略感令她心惊,她下意识别过脸。又怕他看出什么端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到餐桌前。
“哟,数数也起来了,昨晚睡得好吗?”赵远芳从二楼下来,满脸的笑意。
不提昨夜还好,一提昨夜韩数就想到不可描述的事,脸一热,点了一下头。赵时律面色没有半点变化,依旧冷着脸,径直上楼去了。
赵远芳没觉察出什么异样,笑吟吟地坐到餐桌前。
很快,张大海扶着赵老爷子出来,几人等了一会儿。胡妈在端粥和菜及汤包的时间,赵时律已快速冲过澡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下来。
韩数见惯了他西装革履的模样,之前看他穿运动装已是很有些冲击,现在又看他一身的休闲打扮,更是觉得焕然一新。
正装的他,冷峻严肃。
休闲的他,眉眼柔和一些,而且看起来更有朝气。
赵老爷子是老派人,早餐不喜欢吃西餐,稀饭和包子才是他的最爱。胡姐的手艺极好,稀饭软糥粘滑,小菜清爽淡口。包子个头很小,一个个小巧玲珑,汤汁浓味道鲜,是鲜笋蘑菇鸡肉的。
就是现在闻不得荤的韩数都吃了一个,再就着小菜喝了一小碗稀饭。
吃饭的时候食不言,一家人说话是在早餐结束后。赵远芳先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