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在临时帐篷里没睡多久就醒了,外面吵吵嚷嚷的,他在枕头旁边摸到眼镜,戴上后从床上坐起来。帐篷里空荡荡的,只有海普教授坐在门口,但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你醒了,哈利。”菲利克斯说。
“教授?我睡了多久?”哈利迷迷糊糊地问。
“大概一个多小时吧。”
“其他人呢?”
“他们都有事做,今天对某些人来说就像一生那样漫长……”菲利克斯说,依然看着外面。他膝盖上放着魔文之书,但并没有翻看,“不用担心,罗恩他们被送回学校了。”
哈利听闻稍稍安心,随即又想到一个问题:“邓布利多校长呢?他、我,贝拉特里克斯——”
“哦,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邓布利多正是为这件事离开了。”
“他去寻找魂器了?”哈利满是希冀地问。
“没错,他想到了一些线索,匆匆赶去确认。”菲利克斯瞥了哈利一眼,哈利脸上的喜悦都藏不住了,他忍不住浇了一盆冷水:“别太乐观,邓布利多有所收获的概率很渺茫。”
“为什么这么说?”哈利屏住呼吸问。
他知道一件事,应该说是他、罗恩和赫敏私底下推测出来的,综合了小天狼星和纳威的说辞。
小天狼星告诉过他魔法部和凤凰社一直有秘密派人监视已经暴露名字、但没实凿证据的食死徒,而纳威则无意间提起隆巴顿夫妇曾经跟踪调查过马尔福一家,并发现了贝拉特里克斯的踪迹。
“他们狠狠挫败了神秘人的阴谋,差点就把她逮住了!”
贝拉特里克斯,哈利默念着这个名字。
他知道这个女人,甚至多次在不同场合下见过她的模样——通缉令、报纸,以及上学年快结束时在邓布利多校长的冥想盆里,还有在布莱克老宅看到的老照片上面。
哈利很难把照片上那个年轻女人和冥想盆里她受审时的癫疯模样联系起来。
“即便伏地魔把魂器交给贝拉特里克斯保管,但今天过后,他也不可能放心交给其他人了,他肯定要收回来。这也是邓布利多的目的之一,打草惊蛇。”
“校长戴上戒指是为了主动暴露他知道魂器?”哈利问,可他现在已经知道所有的魂器了。“就不能悄悄搜集魂器,逐一销毁吗?”他不甘心地说。
“到了这一步就难了。”菲利克斯说:“你可以从邓布利多和伏地魔两个人的视角看待这个问题,这会让你更容易理解。对邓布利多来说,他有两个最重要的诉求,第一他想压制住伏地魔,让伏地魔不敢发动全面战争,将战争控制在低烈度上;其实之前也有过冲突,但仅仅是冲突,和战争比起来,死的人不值一提。”
“第二他想尽快确认最后一件魂器,没错,我们的预期不高,现在也顺利完成了,托你的福。”菲利克斯朝哈利的方向歪歪头说:“但那时候邓布利多没考虑到你这个意外。”
也可能考虑到了,菲利克斯想。
邓布利多的想法应该是极为矛盾的,他和菲利克斯都知道一种最简单的毁掉哈利身体里那片伏地魔灵魂的办法,但谁也没有提过,而是各自寻找办法。
但以邓布利多的智慧不可能没考虑过最坏情况的发生,他一直有意无意地培养哈利,包括今天让他留下观战,可能都是这种矛盾想法的体现。
“这两个诉求都受到了挑战。”哈利低头琢磨着,“伏地魔获得了蛇木杖,力量更强了,即便今天不出现,也会有别的阴谋。还有魂器……魂器的调查陷入僵局了?”
“之前?是啊。”菲利克斯说。
“那伏地魔会不会把最后一件魂器随手扔在什么地方,”哈利想到了计划的漏洞,急切地说:“万一他丢到海里、埋进土里……”
“不会。”菲利克斯简短地说。
谷/span“为什么——”
“因为你。”菲利克斯深深看了哈利一眼,“过去伏地魔不知道你们之间的联系,但你不会以为,他附在你身上之后还没有任何察觉吧?”
哈利的表情有些茫然。
“他知道了?知道我能看穿他的思想?”
必然的,菲利克斯想。就是不清楚伏地魔知道多少了,伏地魔甚至有可能知道了哈利的魂器身份,概率在两可之间。但他必定能发现他和哈利身上的联系。
有些事只要认真追查,就肯本瞒不住,比如哈利的伤疤和蛇佬腔,在学校都不是什么秘密。
而作为唯一一个、不,唯二两个中了索命咒现在还活着的人,他们之间会有怎样的联系谁也说不清楚,更何况还夹杂着哈利的妈妈施展的保护魔法。情况就更复杂了。
伏地魔不一定能联想到魂器上,因为他从未主动分裂过灵魂。
但在不知道这种联系具体紧密到什么程度的情况下,让魂器脱离自己的视线是极为不明智的,万一哈利可以追踪到魂器呢,这种可能很小,但对于伏地魔来说却是后患无穷。
对于只剩下一件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