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听说此事牵扯郑若男,心一沉——郑姑娘有没有参与此事呢?为何会自愿随李菡瑶离开?
誉亲王道:“请太后即刻下令,搜拿李菡瑶!”
谢耀辉也道:“不错,要尽快。若迟了就走脱了。”
他瞧李菡瑶的字气势不凡,没敢小觑对方,心里很是忧虑,唯恐又是一个梁心铭。然梁心铭心怀天下、大义凛然,此女却已经走上邪路,若不及早除去,等她羽翼丰满成了大气候,恐怕就要祸乱天下苍生了。
太后下令道:“来人,传哀家懿旨,即刻命人在皇城搜捕李菡瑶!死活不论!”
內侍急忙出去宣旨。
谢耀辉道:“只怕她已经出了皇城。太后还要下令,命人搜捕京城,务必要将她捉拿归案。”
太后悲恸道:“谢相一向明察秋毫,此番进宫,就没察觉异常?哀家听说,玄武王派了大批北疆禁军进京,与玄武旧部里应外合,加上王壑从旁谋划,龙、虎禁卫大多叛变,此刻别说京城,便是皇城,哀家也无法掌控!”
谢耀辉听后默然。他之前被逼辞官,不就是预见这结局?可是皇帝不听劝诫,如之奈何。
誉亲王更是生气——为了此事,他都被夺爵、幽禁了呢,一肚子怨气和不满向谁说去?
太后没得到回应,一抬眼瞧见两人神情,心里一惊,急忙道:“也是皇帝不争气,才有此下场。可叹哀家,一生谨守‘后宫不得干政’的规制,竟失去了扭转乾坤的机会。此时纵有心废帝,重振朝纲,只怕无人拥戴。”
誉亲王和谢耀辉对视一眼,忙跪下道:“请太后不辞辛劳,匡扶社稷。臣等定当协助!”
太后忙上前,亲手扶起二人。
殿外,领太后懿旨的龙禁卫在出太庙时,被人拦住了。
內侍急忙回禀太后。
太后忙问:“是谁?”
心里已经猜到是王壑了。
內侍道:“是妖女李菡瑶的藤甲军,还有王壑叛军。”
太后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情,对誉亲王二人道:“二位卿家随哀家去会会王相的儿子。”
两人神情一整,肃然点头。
出了享殿,就见两军对峙,一方是龙禁卫,另一方是杂衣军,其中身背背囊、端着水枪、三人背靠背成一组的藤甲军格外引人注目,领头的是个黑健少年。
这少年便是胡齊亞。
王壑的人在右边,与胡齊亞成掎角之势。
太后扫了一圈,把目光投向王壑,谢耀辉和誉亲王也一样。三人都认识王壑,对他的印象却停留在七年前;时隔七年,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势下再见。
眼前的红衣少年令他们记起王亨,仿佛看见少年的王亨。细看,还是有差别的,王亨性子张扬不羁,而王壑一双星眸犹如深潭,神态从容,更似梁心铭。
谢耀辉心思尤其复杂:他曾经很欣赏王壑,很想把自己第三女许给他,可是王壑一去不归,竟在外游历七年,女儿家的年华耽搁不起,再者他也看出王亨和梁心铭暂时无意替儿子说亲,只得放弃,将女儿嫁了。
他一肚子话,对着王壑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嘉兴帝对王亨和梁心铭的迫害,他尚且觉得不平,要如何劝王壑?再者,王壑可不简单,自小天资过人,又在外游历七年,今有玄武王和忠勇大将军赵子仪支持,怎会放手!
誉亲王脾气躁,刚要发作,被谢耀辉扯住,冲他轻轻摇头,示意他不可莽撞,以免事态恶化。誉亲王想想王亨和梁心铭,再说眼下也不能硬来,便忍住了。
太后便问:“王壑,你为何阻拦龙禁卫?”
王壑道:“太后似乎忘了,小子已造反!”
太后道:“你勾结李菡瑶?”
王壑道:“太后这么说也无不可。我看谁敢拿李姑娘!”
他也正在找李菡瑶,但他找可以,别人想缉拿李菡瑶,他却不准,不论这人是谁。
谢耀辉替自己惋惜,这女婿是可望不可求了;更替王亨梁心铭惋惜——好容易养出这般出色的儿子,却要娶土匪儿媳,简直玷辱王家门楣!
太后怒道:“李菡瑶大逆不道,挟持皇上,盗走玉玺,留书太庙,祸乱朝纲……”
王壑打断她的话:“这是昏君无德!若非昏君逼李姑娘,李姑娘又怎会来京城、闯皇宫?”
太后愤怒道:“皇上身为天子,如何不能选民女进宫?若都像她这样以下犯上,天下将大乱!”
王壑冷笑道:“身为天子,先帝就不会下这样的圣旨。李姑娘乃李家独女,今夏更是在江南公开招赘婿,以继承家业。昏君宣她进宫,岂非断人宗祀?
“嘉兴帝德不配位,招致祸患,乃咎由自取!
“纵观古往今来的帝王,但凡任意妄为的,若百姓没有造反,非忠心,乃是因为他们无力反,只能忍;李姑娘乃女中英豪,胸怀大志,如何能忍!”
他更不必忍!
太后:“……”
谢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