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受灾百姓。”
“他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坍塌的房子还没有被扒开,很多地方都能看到死人的尸体还没有被掩埋,这样下去的话,很可能会爆发疫情。这些地方官员除了捞银子,什么都不会做!”
徐光启越说越激动,有些愤恨的继续说道:“城中的士绅们趁机侵吞百姓的田地,囤积居奇,炒高粮价,让百姓无粮可买;百姓只能卖地卖田、卖自己的儿女。这些士绅都该死!”
朱由校看着徐光启,说道:“一地的父母官决定了一地的风气。张顺在行贪污之事,其他人自然也是有样学样。”
“在这样有灾的时候,百姓就是猪狗。如果朝廷的官员能够加以限制,严厉打击囤积居奇,严厉打击卖儿卖女和土地兼并,这些人反而不敢做什么。”
“可是官员带头贪污,他们自然就跟风了。寄希望于他们的良心,这件事情朕从来就没有想过。虽然他们平日里满口的仁义道德,读的都是圣贤书,可是遇到这种机会,眼里就只有钱了。”
听了这话之后,徐光启的心越来越沉。他发现自己的思想似乎有了转变,开始认真思考起来荀子的思想。
人性本恶,人心中的欲望要大于道德的约束。光靠道德约束心中的欲望,似乎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礼法在一定的时候会管用,但是在更多的时候似乎不管用。张顺是朝廷的官员,三科两榜的进士,那也是读圣贤书考出来的。
以前自己觉得儒家救不了大明,转而去信奉天主教,现在看来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糟糕。
徐光启不禁抬起头,看见陛下,心中有一些震惊。
陛下如此年纪就看人心看得如此透彻,当真了不起!
对于徐光启的佩服,朱由校根本就没去看,他现在的心思也不在这上面。
看了一眼徐光启,朱由校说道:“把黄克缵也找来商量商量,相信他那边也有很多事情要办,他也有很多话要说。”
“是,陛下。”徐光启连忙答应了一声。
事实上,很多事情都是明摆着的,只要把带头的抓起来,然后再到下面去查,事情根本就瞒不住。
关键问题就在于你想不想查?
能不能查?
敢不敢查?
如果派遣一个大臣下来查,那事情就多了,首先便是攻讦,这些人会找大臣的麻烦,挖他的黑料,造他的谣,怎么把他搞臭怎么来。朝廷之中也有人护着他们、毁灭证据,你也没有办法。
但是这些官场上常用的套路,面对自己这个皇帝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什么用,自己也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就把人抓了,然后再去调查。
没有人能够限制官员的人身自由,但是自己这个皇帝可以。至于说造自己的谣,自己也不在乎。真把那些人逼急了,他们还可以通过杀钦差来达到目的。
不要说这种事情在官场上不常见,事实上,在面对生死的时候,什么人都会选择搏一把。他们干掉钦差也不是没有过,到时候安一个随便什么帽子,哪怕是水土不服、抱病而亡,什么样的理由都行。
甚至万历年间的时候,万历皇帝派下来的钦差直接就被弄死了,给出来的理由更简单,钦差压迫百姓过慎,百姓出于义愤把钦差打死了。当地的地方官员根本就没拦住,这样的事情层出不穷。
朱由校可不相信这事情就这么单纯,普通的百姓敢干这样的事情?要说这后面没有地方官推波助澜,根本就不可能。
没有地方官出手,百姓怎么敢去打砸钦差?即便他们去敢打钦差,地方官员还护不住钦差的命吗?
事实上就是地方官员他们下的狠手,随便找一个罪名就扣上了。
但是自己这个皇帝来了,没有人敢做这种事情。谁敢鼓动百姓闹事,那就是在造自己这个皇帝的反。
何况自己到了地方之后,平反冤案,按惩治贪官,开仓放粮给灾民,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便是有人说自己的坏话,鼓动百姓闹事,也没有百姓跟他们闹。
如果有人闹起来,那就是图谋不轨的乱党,直接干掉。
很快黄克缵就来了。
此时的黄克缵也是一脸的怒气,见到朱由校之后,直接说道:“臣,参见陛下。”
“行了,免礼吧。”朱由校摆了摆手说道:“出门在外没有这么多规矩,坐下说吧,喝口茶。”
等到黄克缵也坐下之后,朱由校才说道:“看来爱卿也是很气愤。”
“启禀陛下,这济州的大牢都满了,据说全都是闹事的暴民。经过臣的调查,这些人全都是灾民,不甘受士绅的盘剥,跑到衙门来告状,结果全都被抓了起来。有的还受了伤,被打断了腿。”
“张顺迫害百姓之急迫,简直令人发指!这种官员就应该凌迟处死!请陛下下旨,臣愿意去行刑。”
朱由校看着黄克缵,有些无奈,随后轻声的说道:“你们两个是内阁大学士,不必如此气愤。这一次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解决这样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