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不是旁人,正是蟒金部贵女娜仁托娅的侍卫长乌尔泰,当日高进立朔方部,蟒金部里娜仁托娅也叫乌尔泰派人来打探消息,结果却被鲁达直接抓了当成奸细砍了,最后乌尔泰便亲自来了。
乌尔泰是个愚忠到骨子里的,高进的所作所为在他眼里就是大逆不道,要不是兀颜认出他身份,他怕是同样被鲁达给砍了,只是人却被关了起来。
眼下河套诸部里,蟒金部正处在朔方城和素囊部之间,而且蟒金部又是素囊部的附庸,若是能暗中拿下蟒金部,自然是桩好事情,所以鲁达才苦口婆心地劝起乌尔泰来。
“怎么样?”
看到鲁达出来,陈升上前问道,鲁达摇摇头,“这老东西死脑筋,只怕放回去反而会坏事,不如杀了。”
鲁达向来是个心狠手辣的主,这乌尔泰固然是个忠仆,可是既然碍了大事,便不该讲什么情分。
“二哥说过,这乌尔泰放不放全由咱们做主,既然这样,那你便给他个痛快。”
陈升皱了皱眉道,蟒金部的阿古达木是个胸无大志只知享乐的主,这种人做盟友太不靠谱,倒是那个娜仁托娅虽是女儿家,可二哥说过这个蟒金部的贵女是个有野心的厉害主儿。
……
古北寨里,从骆驼城径直赶来的高进悄悄入了城中,只有单英几人知道他回来。
四海货栈的地下库房里,看着几箱子金银,高进估摸着值个七八千两的样子,这些都是来古北寨的客商们交的平安银,四海货栈会负责他们在古北寨的安全。
“单英,眼下古北寨里情形如何?”
古北寨的繁华超出了高进的预期,比起去年来,今年来的商人更多,而且因为他从草原源源不绝地运回大量的牛羊马匹牲口,直接免去了这些商人出塞经商的麻烦,再加上他的大量采购,这古北寨的货物吞吐量比起过去翻了何止几倍。
用范秀安的话来说,如今小半个山陕的小商户们都是靠着他来营生赚钱,惹的不少豪商们眼红,还专门让他小心些。
“高爷,城里探子不少,还有锦衣卫的番子在,人都叫我捉了,那锦衣卫的番子是得了姓陆的吩咐来打探情况的。”
“这是那些探子的名单详细。”
单英禀报起来,他这段时间抓了足有近二十人的探子,里面不少都是张家口那边过来的,在他眼里只能算是些臭鱼烂虾,只有锦衣卫才值得上心。
“是陆文昭吧,他升官做了副千户还不够么?”
想到那个总是眯着眼的锦衣卫,高进自语起来,当初摩天岭上,这个陆文昭可是表现得极有决断,被这种人盯上,是件麻烦事。
“那番子你打算怎么处置?”
“高爷,那番子是个贪生怕死的,被我用了几顿刑,如今已做了我的眼线,高爷想要那姓陆的知道什么,他便知道,不想他知道,他便不知道。”
“做得不错,这条线好好留着,最好能想法子叫他做了陆文昭的心腹,被锦衣卫盯上的滋味可不好受。”
高进在草原上干的事情,说起来也和造反差不多,但是朔方都护府的事情不能出差错,那个陆文昭识相也就罢了,要是真敢来找他麻烦,他也是会杀人的。
“知道了,高爷。”
单英点了点头,那番子利用得好,将来能有大用。
“张家口范永斗……”
翻着手上名单详细,高进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这范永斗他是知道的,没想到这厮把手伸到他这里来了,“那两人招了没,那范永斗为何派他们过来?”
“老爷,以往归化城那里的生意,这些山西佬占了大半,他们平时在大同等地压价成了习惯,您让刁麻子寇安他们帮收货,自是叫他们觉着吃了亏,这才派人来打探底细。”
听着单英话语,高进低眉沉思起来,那范永斗远在张家口,眼下应该才刚刚傍上建州老奴,要弄死范永斗不难,有程冲斗这样的高手在,摸去张家口趁夜杀了就是。
可是没了范永斗,还会有张永斗、李永斗,倒不如在这厮身边安排人手,以后寻机会给老奴来个狠的,叫老奴杀了这厮。
看到高进脸上神情变得阴沉,单英却是记下了范永斗的名字,就在这时他听到高进吩咐道,“这两人你可有把握叫他们做咱们的眼线?”
“好,那这两人你多花些心思,还有这些钱你拿一半,张家口那边也要安排信得过的人手去那范永斗手底下,另外给我盯紧了和这个范永斗来往的商人。”
见单英点头,高进直接将两箱金银推到了单英跟前,他在骆驼城时,听杜弘域提过,辽东那边建州老奴已然成了大势,屡次犯边都大胜,朝廷那边虽然还瞒着那位皇爷,只说老奴是跳梁小丑,不足为患,可迟早会出大乱子,到时候少不得会抽调九边精锐,他得提前做些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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