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木卫的军报抵达骆驼城时,插着靠旗的飞骑哨探从山城脚下入城后几乎是一路高喊着,“鞑子大兵两万寇神木卫。”到了总兵府。
只是短短半天功夫,满城上下便知道河套诸部联军突入关墙,眼下正兵围神木堡的消息。
总兵府,后院某处院落内,已然卸任总兵,正自专心养病的杜文焕看着身着戎装前来拜见的大儿子,神情复杂地叹了口气,眼下城中人心慌乱,将门震动,可这鞑子大兵两万寇边的内情他是知道的。
那个神木堡千户高进,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杜文焕戎马半生,什么大将没见识过,可是偏偏这么个小小千户却在草原上搅动风云,打出了连他想都不敢想的大胜,两千颗首级都赶得上他这辈子的杀割首级数了。
“开之,你的眼光比为父好。”
听到父亲开口,杜弘域一愣,然后脸上露出了喜色,一直以来父亲都觉得他那个复套之念是异想天开,而且做事太过激进,可是现在父亲终于承认他了。
“那个高进,是头猛虎,不要想着试图去驾驭此人,要把他当成盟友看待。”
杜文焕这般说着,即便是以他的见识,也不知该如何对高进其人,但是他向来谨慎,最后只这般说道。
“父亲放心,儿子知道。”
杜弘域凛然道,当日高进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他初时还因为那两千鞑子首级而狂喜,可事后冷静下来,便暗自震惊于高进的实力,同时心中也早有决断,如今父亲的话也是更加坚定了他的念头。
“既如此,你便去吧,‘这一仗’能保我杜家二十年富贵,今后杜家便看你了,开之。”
从椅中起身,杜文焕送走了儿子,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刚刚坐上总兵,便有这么一份天大功劳,足以压服骆驼城中各家将门。
只是但愿那高进,不会是……
看着儿子远去的身影,杜文焕叹了口气,然后复又坐了下来,那个高进和杜家已经牵连太深,今后无论他做出什么事情来,杜家都脱不了关系,只是观其人所为是个谨慎知进退的,但愿他今后不会行那等蠢事吧!
……
就在骆驼城中还陷入慌乱时,杜弘域自领总兵府直系兵马三千下了骆驼城,驰援神木卫。
而这举动却是叫满城将门皆惊,因为这位新上任的大公子当真是年轻气盛,既不开府召集众将商议,也不调集各路兵马,就这么直接领兵走了。
当真以为他是卫霍吗!
这便是诸多将门的想法,不少人都等着看这位新总兵的笑话,甚至还盼着他吃个败仗,将手下兵马都折在鞑子大兵手里,到时候说不定朝廷便会夺了他这个总兵。
杜文焕率军出骆驼城后,全军上下轻兵直进,只是两日不到便到了神木县,而这时候神木县外无鞑子一兵一卒,可是城内因为刘循下令宵禁军管,早已如惊弓之鸟般,那城头上的兵卒没看清杜文焕的帅旗便自慌乱起来。
等刘循匆匆上了城头,看清楚城外总兵府的兵马旗号,气得直接抽了那无胆的守城军官一通,而此时杜弘域已自领了十余骑亲卫入城,大军仍旧停在城外。
“见过大公子。”
刘循仍是按着以前那般和杜弘域见礼,也不称什么总兵大人,杜弘域只是微微颔首,然后看了眼城墙上勉强安定下来的兵卒道,“刘循,你速速点齐你神木卫的精兵,随我一到驰援神木堡,务必不能叫鞑子大兵深入关墙。”
“是,大公子。”
刘循领命而去,他接手神木卫时间虽短,可是这大半年时间里,他听进去了高进的话,刘家的家丁马队重新整顿后也有精兵两百,再加上他没有像前任那般喝兵血,这神木卫的营兵里能拉出来可堪一战的也有两千人。
半个时辰后,刘循和沙振江便领着两千五百人的神木卫精兵出城和杜弘域汇合,而这时候那位自打知道鞑子大兵突入关墙后便躲进县衙的新任县太爷终于上了城墙,看着城外五千兵马烟尘滚滚北去,忍不住赞道,“杜总兵果然了得……”
“老爷,鞑子可是有大兵两万,这杜总兵还是孟浪了。”
边上师爷见自家这位县太爷还当真以为那杜总兵能打退鞑子,忍不住在边上道,“鞑子所求不过财货,让他们抢个够便是了,这杜总兵此去要是有个万一,咱们才要遭殃。”
听到师爷的话,那县太爷愣了愣,随即脸色变得发白,不由在那喃喃道,“竖子误事,他若是败了,岂不是要连累我,我需得提早上书……”
……
大军北上,杜弘域策马驰骋在秋日的原野上,心中也是说不出的快意,自打去年随父亲出征火落赤后,他已经快一年未曾带兵,只是在总兵府里和那些将门勾心斗角,不免有些烦闷,如今方才尽去胸中郁垒。
两军合兵后,也立即分出了高下,见神木卫的兵马跟不上,杜弘域索性直领了亲卫先往河口堡而去,只叫刘循带着大军出塞。、
到了河口堡地界,当马匹踩踏着那硬化的水泥路面时,即便早就知道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