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可立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他笑着问道:“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吗?”
孙传庭伸手点了一个地方,说道:“这里。”
地图上有一个地名,名叫大方。旁边标注的很清楚,这里是水西彝族土同知安邦彦的地盘。
袁可立的目光顺着孙传庭所指,也落到了大方那儿。
轻轻的点了点头,袁可立笑着问道:“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孙传庭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从贵州抽调人马直奔四川,我们第一个要打的地方就是遵义。现在这里已经被奢崇明的人占领了,只有打破了遵义,才算打开了入川的路线。”
“可是一旦我们入川之后,整个贵州就空虚了。奢崇明在这里,贵阳在这里。如果他趁这个时候作乱,周围的土司如果响应的话,叛军就可以先后分兵攻陷安顺、平坝、沾益、龙里、瓮安(今均属贵州省)、偏桥(今贵州省施秉县)、沅州(今湖南芷江县)、普安(今贵州盘县)、安南(今贵州晴隆)等地,切断了官军援路及滇黔通路。”
“在这样的情况下,整个贵州和四川就被切割了,到时候贵州就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整个贵州就会落入他们的手里面。这是一个大麻烦,这里是一个非常不稳妥的点。”
听了这话之后,袁可立再一次点了点头。
一边的李标向前走了一步说道:“安邦彦前些日子到巡抚衙门来过,说他和奢崇明有嫌隙,愿意帮着朝廷出兵平定叛乱。”
听了这话之后,孙传庭看了一眼李标,说道:“那就可以确定他有反心了。”
这话出来之后李标一愣。
怎么就能断定安邦彦要造反了呢?
这是不是太草率了?
李标很想开口反驳,甚至是呵斥这个年轻人,可是这个年轻人是袁可立带来的,他没有办法这么做。
于是李标的目光看向袁可立,希望都堂大人给自己一个解释。
虽然李标尊敬自己,但人家好歹是巡抚,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于是袁可立向前走了一步,说道:“这位是兵部侍郎孙传庭,这一次得陛下圣旨随行来到西南。”
虽然袁可立说的很客气,可是李标也听出来了。这些官场上的套话很容易理解,虽然对方的官职是兵部侍郎,但没有实际的官职,说白了,他就是一个来镀金的人。
至于后面说是得到陛下的圣旨,那就更明白了,这是陛下派下来的人。一方面是镀金,另外一方面就更简单了,那就是监军。怪不得都堂大人如此客气。
于是李标说道:“原来是孙大人。孙大人因何说安邦彦会造反?安邦彦到巡抚衙门来,也可能是为了尽忠报国呢?”
孙传庭想了想,转头看着袁可立,见袁可立点头,孙传庭这才说道:“安邦彦是一方土司,尽忠报国这种事情本来可能性就很低,当然也不是没有,这只能算是一个很小的疑点。”
“至于可疑的地方,如果安邦彦真的是一心报国,那就是报国好了,为什么要说他和奢崇明有嫌隙?”
“以私人的嫌隙为信,可见其为人当是小人无疑;以私人嫌隙取信,同时也说明此人心中有鬼,不然因何如此?”
“因为他觉得如此说,更能够取信大人。大人没有同意,可见大人心中也是有疑虑的。”
听了这话之后,李标点了点头说道:“朝廷虽然能够压住西南,可是这几年安邦彦扩展的很快。其势力范围已经由‘织金’一带扩展到那威(官寨)、八部(八步)、糯东(普定坪上)、伯亨(以那细木底麻窜寨)、得归(以那细木底中寨)等处,安邦彦也由织金关迁至那威居住,人称‘那威官寨’和‘安家屋基’。而‘织金’则交由安邦彦之子安武功管理。至此,此支安氏土司,已经多了两个字,称‘雄书安氏’。”
“我曾经几次向朝廷请求军饷增加人马,可是都没有得到批复。”李标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孙传庭,说道:“孙大人能够通过我的话去判断出安邦彦图谋不轨,可见有远见卓识。只是在这个时候,他应该不会这么做吧?贵州还是有些人马的。”
“恰恰相反。”孙传庭摇了摇头,直接说道:“既然这个人素来有野心,那么就没有必要到这个地方来说他愿意去打奢崇明,他只要安安静静的等着就行了,等着朝廷和奢崇明分出一个胜负。”
“如果说奢崇明在四川攻势猛烈,朝廷派贵州援军入川,那么他趁机起事就可以了,为什么他要到巡抚衙门来?还说他愿意去平叛?”
“因为他已经不想等了,他也等不及了。”孙传庭语气笃定的说道:“他有野心,他也有魄力,他不想等到朝廷和奢崇明分出胜负,因为他觉得奢崇明无法抵挡朝廷。同时他也不想奢崇明做大,他想要自己来拿贵州。”
“如果大人让他援兵入川,他必然会把人马带到贵阳。等到他的人马到了贵阳之后,他就会趁势发难,一举斩杀大人夺取贵阳。”
“如此一来,整个贵州进入他的手了。到时候进可攻退可守,无论是配合奢崇明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