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家里的事。所以唐敬把他当好友了,文官武将之间确是不容易的事。
唐敬的神色,与空气中飘着的靡靡之音格格不入。他垂着眼睛似乎在回忆,接着说道:“大明开国之初,先父投奔官军、常年在外打仗,那时我跟着爷爷长大的。”
刘鸣点头道:“咱们都差不多。那些祖上从元朝富贵到大明朝的人,怕是不用科举。”
唐敬道:“我还记得,以前问过爷爷一句话,甚么日子算好日子?爷爷的话是,干完活有白饭和肥肉吃。”
俩人一起笑了起来。
唐敬道:“我爷爷老实巴交,不愿意出远门一步、不敢做一点出格的事,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地里刨食过活。只要不是战乱之地,那乡间的日子倒也安稳。不过我打小就知道,自个完全不像爷爷,受不了那种日复一日、日复一日的活法。”
刘鸣好奇地问道:“唐将军的卫指挥使一职,世袭的罢?”
唐敬点头道:“是,更幸运的是在海军中做官。或许我在了无生趣的乡间、苦闷太久了,而今就想出海,见识各种各样的地方,经历不一样的事。别人认为海面上苦不堪言,我倒觉得十分有趣。”
刘鸣道:“人各有志。五柳先生心系田园,唐将军志在四海。往后本官若有辞官回乡的时候,替唐将军写一本传。”
唐敬一听激动道:“敢情我不是要留名青史啦?哈,来干一杯,一言为定。”他端起茶杯,很快才发觉杯中之物、只是清茶。
刘鸣却笑吟吟地配合着,举杯一碰说道:“唐将军之才,不同常人,确实有写头。”
唐敬道:“起初我留意刘使君,上来结交攀谈,本以为你是同道中人。你不是主动出使多次了?”
刘鸣摇头道:“唐将军要的是经历,我要的是结果。”
唐敬笑道:“哈,这说法有趣。”
刘鸣想了想,便沉声道:“此次我出海,乃因家里犯法连累,圣上可能想让我避避风头、再有些苦劳回去服众。不过一开始,我确实也是主动要来。”
唐敬沉吟道:“为你那表弟陈漳?”
刘鸣点头:“人亡不可返,但要为他找到主使者。夜深人静,想起往事时,我也能求个心安。”
唐敬欠身,将脑袋往桌面上靠过来一点,说道:“圣上能亲自为刘使君安排,御前红人才有的好事,你还担心甚么仕途?”
刘鸣不动声色道:“士林中人,与武将勋贵还是有所不同的。”
唐敬沉思着甚么。
俩人继续闲谈了一阵,吃了些甜点。待茶博士来加茶时,刘鸣便提出要去楼上雅间。
先前提议进城喝茶、是刘鸣的主意,照规矩便由他来做东。说好了有小娘唱曲陪侍,那就不能省去,避免唐将军觉得他小气。
他们到了雅间,刘鸣又叫小二找两个小娘,一个唱一个弹,并特意提到要漂亮的。说完刘鸣往小二手里、放了一小叠新铜钱。陪着唐敬这种武夫,又在这样的坊间茶楼,刘鸣心头明白,找来的小娘唱得好不好、根本不重要,关键是要有姿色。
这间雅间倒也周到,里面还有间小屋子。听完了小曲,似乎还能做点别的事。只是没有酒,确是仿若少了些气氛……
数日之后,珠江口大营派人到广州府,召海军指挥使以上武将、以及一些随军的文官和宦官,即刻前往大营议事。于是刘鸣与唐敬都离开了广州,走驿道骑马南下,马匹去驿站官铺领现成。
果不出其然,上峰说是议事,不过是对大伙儿宣布决策而已。大太监王景弘手里有王命、陈瑄有将印和兵权,并依照近期皇帝的朱笔批复授权,他们完全可以直接决定海军的去留。
中军下令,海军船队在八月间重新起航,继续南下完成未尽的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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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住大家,前几天有事情耽搁,连续断更了三天,实在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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