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良心里的那点不舒服这才消退了一些,点头道:“五姑娘这么晚没回来,大夫人作为当家人,要是不闻不问,岂不失职?”
不过问了一声就没了下文,可见还是没把他们二房的姑娘放在心上,赵元良对大夫人仍有老大意见。
马车还没启动,车夫就在前面叫了起来:“老爷,去接五姑娘的马车回来了。”
小厮一愣,连忙下了马车去打探消息。赵元良听到这消息,坐在车里没动,悠闲地提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进嘴里吃了起来。
没一会儿,小厮回来禀道:“老爷,是青枫回来了,她说五姑娘被书院里萧夫人留下了。她听说老爷要去寻五姑娘,特地过来跟您禀报。”
赵元良一怔,放下筷子,抹了抹嘴,起身下了马车,就看到青枫站在了他的车前。
“五姑娘呢?”他问道。
“回二老爷,镇南王府的庆阳县主在北宁新开一家银楼,五日后就要开业。因准备的首饰式样不够吸引人,萧夫人就央求姑娘多画些首饰图。时间紧,姑娘就决定这几日住在书院不回来了。”
青枫说着,又解释道:“北宁女子书院有房间供学生们住宿的。当初老夫人和大夫人不同意姑娘住在书院,姑娘才来回跑,不过担心偶尔有事或雨雪天气,便在那里要了一个床位歇息。这几日姑娘就打算住在那里。”
“姑娘让奴婢回禀老夫人、老爷、夫人,说她在书院很安全,从银楼到书院也有镇南王府的护卫及丫鬟婆子相送,不会有什么事,还请老夫人、老爷、夫人们放心。”
“胡闹。她会画什么首饰图?她见过几样首饰,就敢给庆阳县主画首饰图?要是画得不好,耽误了别人的买卖,她可承受得起这个后果?”赵元良喝斥道。
他说这话的意思,倒跟其他人小瞧许熙的出发点不一样,他是真心担忧许熙。
刚才一番脑补,他忽然发现这个女儿很可怜,作为父亲的责任心一时大起,生怕许熙不知轻重,揽下这等活计,到时候做得不好惹了庆阳县主不喜,不光得罪镇南王府和英国公府,因着萧夫人在书院里夫子的身份,她恐怕在书院里的日子都不好过。
这个女儿,被接回来后亲娘不待见,老夫人、大夫人也不理会。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北宁女子书院学生这一层身份了。要是书院呆不下去,她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到时候议亲,怕是找不到什么好人家。魏家的少爷因着魏父的官越做越大,眼界也越来越高,还不一定能看上许熙呢。
赵元良虽说无能,没有上进心和责任心,这时候对许熙,倒是一片慈父之心。
青枫低着头,没敢说话。
“你明日再去,把我刚才的话告诉五姑娘。你跟她说,好好跟庆阳县主道歉,庆阳县主必不会怪她的,千万别逞能。要是庆阳县主不高兴,我到时候去求老夫人、大夫人,让她们去向镇南王妃求情。她一个小孩儿,镇南王府必不会为难她的。”
要是魏氏在这里,必会鄙视赵元良。
一个大男人,出了事就把女人推到前面去担事,自己倒躲在后面啥也不干,只会出一张嘴在那里指手划脚。
“是,奴婢明日定会把此话转告五姑娘。”青枫应道。
赵元良这才满意了,挥了挥手:“进去吧。
待青枫进去,赵元良对小厮道:“那些饭菜你们拿到厨房热一热,赏你们吃了。叫厨房另外给我做几个新鲜的,提到外书房,我今晚就歇在外书房了。”也免得回去看魏氏那娘们的臭脸。
说着,他一转身,进了大门。
……
青枫回来,先去老夫人那里禀报。
“你是说,二老爷在凉亭坐着,是在等五姑娘,他还打算去书院寻五姑娘?”老夫人听到这话,十分诧异。
赵元良可不是个有责任心的父亲,亲生儿子他都很少管,整日不是跟姨娘厮混,就是跑到外面找朋友喝酒聊天,家里的事万事不操心。
“是的。”
“五姑娘有什么说的?她还有什么需要你明日带去的吗?”大夫人则问道。
“让奴婢带去的东西,五姑娘昨晚就让奴婢收拾好了。五姑娘让奴婢转告老夫人、大夫人,说请二位长辈放心,她在书院里一切都好。”青枫道。
为了不让魏氏察觉不对,许熙昨晚把其他人都打发出去,只叫青枫收拾了些必需的生活用品和两身衣物。早上送她去时把东西装在了一个琴盒里带去了书院。
今晚让青枫又去接她,特意留她这么晚才回来,又叮嘱让老夫人、大夫人派人去门口打探她的消息,都是为了装出一副被萧夫人临时起意留在书院的假相。
做戏做全套,任何细节都不放过,否则都瞒不过极有心机的魏氏。
“你们姑娘可跟你说了她为什么这么做吗?”大夫人又问,目光紧紧地盯着青枫,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青枫仍垂着眼睑,脸上一派平静。
她摇摇头:“姑娘没跟奴婢说。姑娘怎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