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管家权,他第一个就把原来的管家给撤掉,并将他们一家子卖了出去——这个管家,是王姨娘吹枕边风让赵元良提起来的。
赵靖立早就发现赵靖安那个贴身小厮青墨的爹宋方不错,宋方原先一直是赵元良身边的一个小管事。这一回赵靖立直接把他提起来做了管家。
赵靖立回归二房这段时间,虽然很颓废,但二房的下人是什么德行,他都冷眼看在眼里。
他提拔了宋方,又火速提拔了几个外护院和几护院,再把几家好吃懒做、挑拨事非、跟两个争权夺利的姨娘有牵扯的几房下人都给卖了出去。还冷眼看着两个姨娘冲突,最后王姨娘见红卧床保胎,薛姨娘被送去了庄子。
二房的风气顿时肃然一清。
接着他又重新规划了下人们的职责。
如此尽管二房的下人少了,每月需要发的月例银子少了,各处的事反而有人做了,再也没有偷奸耍滑、互相推诿的情况。
看着被自己打理得井井有条的二房,一股说不出的成就感在赵靖立心里油然而生。
他也终于明白了赵如熙为何要叫他先把二房的庶务给打理好。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他放任家里乱糟糟的不管,却总想着要建功立业,那就是个笑话。
因为赵靖立对二房下人的管束变得十分严厉,无事不许出宅子。所以今天发生的事,一开始二房人并不知道。
直到赵元坤被人抬着去大房又被抬回来,后面还跟着一群看热闹的人。门房担心三房出了什么事,跑去打听,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门房禀报给赵靖立后,他连忙让宋方派人出去把整个事情的经过都打听清楚。
“你是说,我……我大伯已跟三叔签了断绝文书?”赵靖立吃了一惊。
“是的。大家都看到伯爷跟三老爷在绥平伯府门口签字画押的,错不了。”
赵靖立坐在那里半晌没有说话。
“二少爷。”门口传来丫鬟的声音。
赵靖立望过去,便看到赵靖安走进来的身影。
以前魏氏心虚,总担心赵靖安跟赵靖立长得太相,想方设法地把赵靖安养胖。因此赵靖安跟赵靖立一个胖墩一个瘦高,让人完全想不到他们是孪生兄弟。
魏氏的事给赵靖安打击太大,他大病了一场,现在是完全瘦下来了,以前挤在一起的五官也变得清秀。容貌虽跟赵靖立不是一模一样,却也有五六分相似。
“哥,出了什么事?”赵靖安走进来,在赵靖立身边坐下。
赵靖立被赵如熙骂醒,他回家后也把赵如熙骂他的话跟赵靖安说了。
赵靖安因为母亲的事,对赵如熙的感情很复杂,但他不得不承认赵如熙说的有道理。
这段时间赵靖立打理家中庶务,赵靖安则拿起了书本,认真看书。
赵靖立因为打小就是世子,不用参加科举,都把时间精力放在了练武和学习人情来往、管理庶务上了。
赵靖安是庶房之子,打出生起就得为自己挣前程。再加上魏氏推崇魏丘,一直逼儿子努力学习四书五经,希望他能考上进士,所以赵靖安在四书五经上投入的时间精力比赵靖立更多,也更努力。
家中发生变故,赵靖安大病痊愈,便发誓要考取功名,自己挣出一份前程来。
对于赵靖立说要跟赵如熙学画画,好搏个前程,赵靖安不会阻拦。但他自己是不愿意走这条路的。
虽说母亲和魏家是咎由自取,他们落到悲惨的下场怪不得赵如熙,赵如熙本身也是受害者。但赵靖安从情感上不愿意接受她的任何恩惠。
母亲或许对不起任何人,唯独没有对不起他。
一场变故,不光让赵靖安整个人在外貌上发生了变化,性格上也改变许多。他再不是以前那个单纯到有些天真的男孩儿了,他成熟了许多。
赵靖立把宋方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赵靖安。
赵靖安听了沉默良久,方道:“哥,你不觉得这件事跟我娘的事很像吗?五妹妹在这件事上同样是无辜的,谁指责她似乎都不对。但她带给三叔一家的不是好运,而是灾难。”
“自打她被接回来,大房就过得越来越好,咱们二房和三房却越过越差。三叔被祖母压制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分家了,谋了个差事,却这样被五妹妹无意牵累弄掉了。”
赵靖安嘴角勾起了个嘲讽的幅度:“这件事情,很是诡异。细想想忠勤伯府之事,也是如此。”
忠勤伯府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赵元良现在好歹是官场上的人,听说以后回来就跟儿女们说了。
听到消息正准备过来问究竟的赵如语听到这话,在门外停住了脚步,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守在廊下的丫鬟看到赵如语过来,尽管看到她脸色不好看,仍然尽职尽责地禀报道:“少爷,六姑娘来了。”
赵如语脑子里的一根神丝在这禀报声中终于绷断,冲进去嚷道:“没错,就是赵如熙干的。这些都是她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