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贵女,即便设个小宴招待好姐妹,那也是有讲究的。
她们要提前写好请柬送出去,要为这宴会做诸多准备。比如备什么茶水点心,拟什么菜点,小姐妹们来了安排什么活动,这都得精心准备一番。
否则出了岔子,就会传出毛躁无能、不会持家的名声。这是很影响以后议亲的。
这其中如果有某个小姐妹因事参加不了宴会,宴会也不会因此而改变。
否则为了那个不能来的,放了其他小姐妹的鸽子,你把其他小姐妹置于何地?谁又比谁下贱,是别人的陪衬?
老夫人又道:“这样,明儿个你亲自去走一遭,就说我病了,熙姐儿侍疾也给染了病气,一直咳嗽不好,实在不宜过府赴宴。她小小一人儿,虽承枯木先生教导能画几笔画,却也不是什么大成就,实在不敢让齐姑娘她们等待。她们既是赏花宴,那就赶紧趁着梅花正艳,把宴会开起来。熙姐儿不能赴宴,实在对不住得很,待她病好,你再领她上门陪罪。”
朱氏听了这话,心悦臣服:“还是娘您有主意。这样做最好。”
老夫人叹了口气:“还是咱们府上地位低,别人没把咱们放在眼里。否则哪能这样没点尊重地逼迫别人赴宴?”
“可不是?”朱氏也叹气。
孩子做出了这样的成绩,家里却护不住她,还要让她面对这些问题,朱氏心里也极不好受。
“行了,孩子这样能干,咱们家也会慢慢好起来的。你去准备礼物吧。”老夫人道。
朱氏备了礼,又让人去卫国公府送了拜帖。第二日,她便去了卫国公府,将事情说了,又把老夫人教她的那番话说了一遍,态度十分真诚。
老国公夫人还健在,为人和善正直,是个很不错的人。
原先绥平伯府老夫人假装中风,她还上门去探望过一回。
听到朱氏的话,她乐呵呵地道:“萱姐儿想必仰慕你家熙姐儿仰慕得紧了,才想邀请她来赴宴,结识一番。孩子病着,你派人来说一声便可,哪里还需要上门来亲自解释?这叫我们如何心安?”
说完她又问了问老夫人唐氏的病情,叫人拿了一根老山参让朱氏带回去。
朱氏自是推脱不要。无奈老国公夫人一再坚持,直说是给唐氏的,朱氏这个儿媳妇不能拦着,朱氏这才无奈收下。
待朱氏一走,老国公夫人就派人把齐萱叫来,问她道:“你要请绥平伯府的赵五姑娘来赴宴,托了赵六姑娘去递请柬?你嘱托赵六姑娘怎么说的?别隐瞒,一字不落地跟我说一遍。”
朱氏来访,老国公夫人和国公夫人,以及府里的几位夫人、大少奶奶都出来陪客了,厅堂里坐着不少人。
齐萱并不知道朱氏过来,看到这个架式心里就有些打鼓。再一听这话,她就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
卫国公府因为老国公夫人是个明白人,家教甚严。齐萱也不敢有所隐瞒,就把那天的话说了。
她也知道自己不对,辩解道:“我只是太希望她能来玩了,所以才说了那样的话。祖母,对不住,我错了。”
“哼,可见不是不知道好歹的。知道了却还是做出这样的事来,这是觉得绥平伯府不如咱们府上,可以不把他们放在眼里,随便欺负?”老国公夫人沉着脸问道。
齐萱是二夫人所说。听到这话,她连忙站了起来,道:“萱姐儿不敢。”
齐萱低着头也道:“孙女不敢。”
老国公夫人知道不光齐萱,便是儿媳妇们都有这样的想法。
要不是儿媳妇在齐萱面前说过这样的言论,齐萱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来。
她如今明着是训斥孙女,实则在敲打儿媳妇们。
她扫视了屋里众人一圈,缓缓道:“要是从前,你这样想,倒也没错。可现如今有了赵如熙,谁要小瞧了绥平伯府,谁就等着吃大亏吧。”
二夫人出身不错,性子也直。她虽敬重老夫人,却是不怎么怕婆婆的。
这会儿听到这番言论,她有些不以为然。
她道:“娘,您这话说得太夸张了吧?要是赵如熙是个男孩子,您说这话我倒信。可赵如熙只是个女孩儿,再有出息又有什么用?过了年她就快十五岁了,最少这一两年内就得出嫁。”
“再说,她再出息也不过是个画画的。画得再好又有什么用?不说她,只说枯木先生,要不是因为他是皇上表叔,跟皇上的感情又深,估计这京城里也没几人把他放在眼里的。”
国公夫人却是极信服婆婆的。
她道:“娘这样说,一定是有道理的。娘,您跟我们说说呗。”
老国公夫人瞥了二夫人一眼:“老二媳妇刚也说了,枯木先生之所以地位超然,是因为皇上的敬重。现如今,赵家五姐儿的画入了皇上的眼,得了许多人的欣赏,这还不够你们把她放在眼里么?有本事的人,走到哪里都受人敬重。”
“因为她的美貌能干,我就听说,平南侯世子曾有意娶五姐儿;彭家也托大姐儿回娘家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