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皇宫里,萧令衍正站在殿前,低着头听傅云朗说话。
“……小子因婚事不谐,去了趟南边散心,没想到碰上了有人贩回来的计时的西洋物件。小子特地带一座来卖予皇上。”
萧圪听到“计时的西洋物件”,本来还挺感兴趣也挺高兴,也觉得傅家二小子有眼力介儿,知道掂记着他这个皇上。
可听到“卖”字,他脸上的表情一下子没收住,直接沉了下来。
萧令衍见状忙上前一步,道:“父皇,傅云朗本想献一座给父皇的,可想到这玩意儿它叫‘钟’,就不好献了。一座钟他打算只收父皇一两银子,算是给父皇您一个大大的优惠价。”
钟?送一座给他的话,那岂不是送钟?确实不吉利。
而且才收一两银子,那就是意思意思,明摆着还是送……啊呸,大大优惠给他的。
“也别一两了,这跟白送没区别。还是二十两吧。你爹我穷,但二十两银子还是拿得出来的。”萧圪不忘在儿子面前哭穷。
“多谢皇上。”傅云朗机灵地磕头谢恩。
萧圪一摆手:“平身。”
待傅云朗起身,他感兴趣地问道:“那个‘钟’在哪儿?”
“就在外面。”萧令衍道,“御卫们刚刚在检查。”
萧圪转向太监:“让他们拿进来。”
太监出去,不一会儿便进来了,四个御卫抬着一座一人半高的钟,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嗬,这么大?”萧圪吃了一惊。
这钟不光有一人半高,还足有一人宽,看御卫的样子,似乎还挺沉。
想起当初赵如熙振振有词的理由,萧令衍的嘴角就忍不住抽了抽。
把钟做这么大,固然是因为现在的工艺不行,零件做不了太精细,所以只能往大了做。偏赵如熙还自有一套自己的理论。
她道:“宅子越大越值钱,猪羊也同样是越大越值钱。咱们这东西不做大一点,怎么好叫高价?外表不做高大一点,怎么显出以后怀表的轻巧精细?第一代钟务必要造大一点,才能显示出它的价值。”
要不是担心进不去门,没准这钟还能更高大呢。
等御卫把钟放下,萧圪围着钟转了一圈,嘴里啧啧道:“果然是西洋东西,样子跟咱们的就是不一样。”
“可不是,儿臣最开始看到的时候,也觉得很奇特。”
这钟的外形就是照着他们前世见过的西洋钟的样子建造的。为了逼真,还用英文刻了个“威廉”的品牌名称在上面,细节上做到了极致的欧化。
不说没见过多少西洋景的萧圪,便是真正的洋人来了,也丝毫看不出这东西它不是西洋过来的。
傅云朗虽没怎么见过萧圪,开始的时候有些战战兢兢。但作为一本书的男猪脚,他关键时刻还是挺拿得出手的。
这会儿他早已恢复了平时的镇静。
听了萧圪的话,他上前凑趣道:“皇上,您看,这一直不停地走的针,就是代表了昼夜。短针它……”
他把几根时针的作用和代表意义天花乱坠地吹嘘了一通。
当然,所谓的代表意义也是赵如熙信口胡诌的。几经周折传到了傅云朗这里。
萧圪看了看这几根针,又回头跟屋里的铜滴漏做了对比,最后迟疑道:“现在是五点二十?”
“皇上英明。”傅云朗躬身拍马屁。
“那这玩意儿它就一直自动走吗?”
“皇上您看,这里有个东西,每日让公公们按逆时针的方向像这样拧几圈,直到拧不动为止,它就会一直走,不停歇。”傅云朗指着后面上发条的地方道。
“好,好。”萧圪坐回座位上,对太监抬了一下手。
太监立刻上前:“平南侯府二公子傅云朗忠心可鉴,卖钟一座予以皇上,赏银一百两,宫缎五匹,绢二匹。”
“谢皇上。”傅云朗跪下谢恩。
“行了,你先退下吧。我还有事要跟父皇说。”萧令衍道。
等傅云朗退了出去,萧令衍这才对萧圪道:“父皇,儿臣听说您参与了那个保险柜的买卖。傅云朗这钟运回来成本价是五千两。因为数量不多,除了卖给您这座,只还有三座。他打算弄个拍卖会,邀请有意购买的人争相竞价。父皇您要不要在这买卖里也参上一股?”
萧圪豪不犹豫地摆了摆手:“小五儿你的心意朕领了,但事不能这么干。朕参与保险柜买卖,是因为这买卖跟你表叔爷有关,朕需得卖他老人家一个人情。另外那东西也算是保了咱们大晋安宁,有了它,衙门的捕快都能清闲一些。”
“你们这钟不一样。朕要是也往里也参一股,吃相未免太难看,你信不信明儿个就得有御史上折子弹劾朕?”
这回答并不出乎萧令衍的意料。
“是儿臣考虑不周,儿臣鲁莽了。”萧令衍一拱手。
“你也是一片孝心。朕都知道。”
两人假模假样地演了一番父慈子孝,萧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