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岑贵妃也如此劝岑夫人。
说完她又道:“嫂嫂,咱们女人,不就是希望家人平平安安,和和美美的吗?现在即便哥哥没在原来的官位上了,那又如何?家里也没少吃少穿,还少了被皇上抄家的风险。依我看,这还是好事儿。”
“就算他不在那些位置上了,哥哥仍是安王和齐王的舅舅,我也还在,岑家该享受的荣华富贵一点儿也不比以前少。哥哥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岑夫人叹口气道:“确实如此。”
作为女人,她是没什么野心的。无奈岑家的男人不是这么想。
“另外,挑岑家女给小五做侧妃的事,还是让哥哥打消念头吧。不说小五现在这样,便是他好了,他的婚事也得由皇上做主。”
岑贵妃握住岑夫人的手,满脸真诚:“在这场叛乱时,皇上被儿子们所伤,情绪一直不佳,都是枯木先生在安慰他。查抄罪官方面,吏部尚书吴大人也发挥了极大的作用。这时候岑家硬塞个人给小五做侧妃,还想跟知微一起进门,这不是打枯木先生和吴大人的脸吗?”
“多少世家大族都倒下了,岑家现在还整整齐齐地站在这里,还是皇上看在我和两个皇子的面上。可如果惹了枯木先生,他老人家在皇上面前歪歪嘴,吴尚书在后面使一把力,你觉得后果会如何?”
岑贵妃这么一说,岑夫人就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是岑佩璇的亲生母亲。其实她是最不愿意看到岑家女嫁给萧令衍做侧妃的。
以后小五真有机会登上皇位,十二娘那一支崛起,他们这一支就得退位,得看人脸色过日子。
她宁愿做鸡头,不愿意做凤尾。
“放心,我会回去好好劝劝老爷的。”她道。
岑贵妃点点头,又道:“璇姐儿一向要强,心高气傲,她原先对待赵知微的态度可不好。嫂嫂你劝劝她。亲兄弟,两妯娌,自己都不跟自己人亲近,反而往外推,那怎么行呢?”
万寿节那日闹矛盾的时候,岑夫人可也在场的,看到了赵知微是个厉害的主儿,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性子她再清楚不过了。
她连连点头:“娘娘放心,我一定好好劝她。这孩子打小被我和她爹宠坏了,不懂事,现在都是做娘的人了,也该懂事起来了。”
岑贵妃知道这事说到这里就可以了。今时不同往日,就算岑佩璇自己不明白,她爹娘和老二也会让她明白的。
她微笑着端茶送客。
岑夫人从宫里出来,没有回家,而是直奔安王府。
“娘,您怎么来了?”岑佩璇正懒洋洋地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走,进屋去,娘有话跟你说。”
岑佩璇却懒得动弹,道:“没事,就在这儿说吧。”
岑夫人看她这样子,叹了口气,只得压低声音道:“安王殿下好些了吗?情绪还是那么低落?”
岑佩璇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烦躁道:“您问这干嘛?还能怎么好?”
原先萧令谱要夺嫡,要依靠岑家的力量,所以还肯花心费哄着岑佩璇。
可现在他夺嫡无望,用不着岑家的力量了。再加上他自己从天上落到地下,心情极差,自然懒得再应付岑佩璇这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
只是他自己不是个喜好女色的,岑佩璇好歹怀着他的孩子,因此他也没什么过份言论,凑到身边的丫鬟他也没沾,只是不爱搭理岑佩璇。
只仅是这样,岑佩璇已受不了了。
岑夫人见状,知道是怎么回事后,好好地开导了女儿一番。
说着她把岑家人被贬的事说了一遍,道:“如果齐王能恢复,往后他就有希望登上那个位置。另外赵知微自己也不是没有靠山的,枯木先生是个能左右皇上想法的人。他要是对咱们岑家不满,随意说两句,吏部吴尚书再动动手脚,你爹你叔叔他们可就不是现在这样子了。”
“你前段时间就不应该针对赵知微。现在咱们岑家大不如前,安王又这样,你要是再学不会夹着尾巴做人,我看往后你就别出门了,免得惹祸。一会儿我亲自去跟安王说说。”
岑佩璇原先还有些不甘心,一听母亲这话大吃一惊,连忙道:“娘,您别跟王爷说。我不去招惹赵知微了还不行吗?”
“不光不能招惹,还要跟她搞好关系。”岑夫人严肃道,“别忘了安王现在也不用靠着岑家了。他要是对你不满,想要冷落你,纳妾宠别的女人,我跟你爹是帮不上你的忙了。你姑姑对你针对赵知微的事也很不满。”
岑佩璇绞了绞手中的帕子,不情不愿地道:“好吧,我都听您的。”
岑夫人知道女儿娇纵了些,却不是个没脑子的。这会儿是一时接受不了。等她想明白了,就知道如何做了。
想到这里,她舒了一口气。
她觉得这样也挺好。否则真让安王顺顺利利地登基做了皇上,她这女儿做了皇后,以她这性子,定然要惹出事端来。
而萧令谱做了皇帝,估计第一个就要削弱岑家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