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二年四月十八,河东,安邑。
一大清早,整个安邑城中便充斥着欢快的气氛,为庆祝自己大婚,陈默已经下令安邑今年免税五成,安邑附近的田产,几乎都是陈默的,不过这些地他没有雇佃农,而是以租借的方式租给百姓来种,所得粮食两成上缴当做租金以及赋税,如今直接免税五成,就相当于今年只需要缴纳一成税赋。
这可不是陈默一个人的主意,而是跟安邑士绅商议的结果,安邑士绅自然也在免税之列,不过这点税赋,安邑士绅是看不上眼的,真正让他们大力支持这件事的原因是,陈默免的税不止是农税,还有商税也是如此,也算变相的鼓励了商事更繁盛,同时作为郡治,安邑本就是整个河东的核心城池,经此一事之后,会吸引更多的散户迁居于此或是来此经商。
要知道,陈默大婚,四方诸侯包括董卓那边都有派人来庆贺,同时还带来了不少各地行商,等于是进一步向这些人宣传了一番,无形中带来的财富、机遇是难以估算的。
也正是因此,这次陈默大婚,城中百姓多数是高兴的,乱世之中,能从底层百姓身上感受到这种情绪,实属不多。
“有些紧了。”陈默伸手抓住帮自己系衣襟的手,皱眉扭了扭脖子,这婚服不但繁复,穿着也有些难受。
“这样好看些。”云思一边帮陈默整理衣襟一边笑道。
“怎的?我不够好看?”陈默瞥了云思一眼问道。
“夫君自然是好看的。”云思轻笑道,陈默今年十七,若将娘胎中的十月也算上,便有十八了,正是英姿勃发的年纪,八尺身高,因为常年练武的缘故,虽然长得文质彬彬,身量却不像寻常文士那般单薄,靠近了会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剑眉星目,鼻若悬胆,肤色并不白净,麦色的,但更添了几分阳刚之气。
这副样貌,再加上久居高位,逐渐蕴养出一股威势,如今的陈默,不笑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温文儒雅,但若笑起来,哪怕跟他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云思,都会有种怦然心动,面红耳赤的感觉。
“不过此番婚事乃是夫君的大事,能更好一些,自然是最好的。”云思微笑道。
如今陈默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而迎娶的还是当世大儒之女,这礼节之繁复,哪怕陈默从书中已经了解过,但真的亲身经历的时候,真的有种怀疑人生之感。
从三更起来,就没有消停过,一直到现在,日头出来,陈默才算洗漱穿戴整齐,腰间的束带在云思和娟儿的努力下,勒的陈默在看到食物的时候明明很饿,却硬是吃不下去,只能任由典韦将自己拽走。
“你且等等,我松松腰带!”陈默拎着一枚糕点对着典韦道,这货不会是想饿死自己吧?
“主公没时间了,快些上马,误了吉时可不好!”典韦拽着不太得劲,干脆直接将陈默抱起来扔在马背上,也亏得陈默骑术精湛,否则今天恐怕这婚都结不成了。
“你让开,叫满宠来,徐晃也行,别一会儿将人吓着!”陈默面色有些难看的瞪着典韦道。
“主公,末将也不想啊,伯宁他在蔡府主持事物,公明一大早就出去迎接宾客,安排巡务了,现在整个府里就我无事。”典韦有些委屈。
“那王叔呢?”陈默咬牙道。
“老王还有老郑都被老夫人派去做事了,主公放心,我已经从军中挑了十几个白净的来撑门面。”典韦一边牵着马一边指了指四周,十六名从军中挑选出来的俊朗将士正在四周等候。
“我自己来!”陈默想要拿回缰绳。
“哪有新郎自己牵马的?”典韦一边拽着陈默的马儿一边道:“主公放心,你看我征战沙场……”
“打住,今日我等是去迎亲,不是上战场,你带着两把铁戟作甚?”陈默这才发现典韦腰间鼓囊囊的,瞪眼道。
“怕有人行刺!”典韦道。
“此处乃安邑!”陈默瞪眼看着典韦道:“给我兵器留下再走。”
陈默大婚,治安肯定会出现混乱,刺杀自然也有可能,不过在陈默回城之前,安邑已经出了禁令,对刀剑兵器的管制,另外如今安邑城中可是有三千兵马在四周巡视,各处有利于刺杀的地方陈默都安排了人手,就算真有人混进来了,也很难靠近仪仗。
“喏!”典韦没法,只好将两支铁戟交给护卫,给陈默牵着战马往外走。
沿途自然有不少看热闹的百姓,不过刺杀却还不至于,一来陈默如今树敌不多,二来他和河东士绅如今处于互利阶段,这些人没理由刺杀他。
一路去了蔡府,又是一通繁文缛节,陈默一直觉得迎亲跟自己当初纳妾也没什么区别,最多就是礼节多一些而已,但今日却是真正见识到了,进了蔡府,他感觉娶新娘出来比自己打一场仗都要累,打仗至少有明确的目标和计划,消灭敌人或是把敌人变成自己人就可以了,但这些东西在这里显然不适用,更别说消灭了,在座的都是亲朋好友,消灭谁去?
一直到蔡府出来,陈默将新娘迎入了婚轿之中方才松了口气,不过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