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喧嚣随着夜幕的降临而逐渐降低,王允有些疲惫的回到府中,这几日来,他一直在忙着分配军权,徐荣、李肃已经被他暗中拉拢,吕布对他不满王允自然知道,所以这段时间一直在设法获得更多的兵权,徐荣、李肃是董卓旧将,却并非西凉人,手中的兵权也不弱于吕布,按照王允的打算,吕布既然不愿意合作,那就一步步将其架空,最终踢出长安。
不过种拂带来的消息,却让王允有些暗恨,蔡邕如今看来是必须还了,至于任红昌,董卓已死,原本是准备送给吕布用来拉拢吕布的,但如今显然不可能了,她自然也就没了价值,陈默既然要,一并给了也不是不行,长安日趋稳定,下一步,王允准备一步步收拢四方诸侯,陈默居于并州,目前来说,可说是第一个要下手的对象,将任红昌送去,或许还能从陈默那里获取一些情报,只是上次这贱人差点坏了大事。
“家主,已经备好了羹汤。”回到府邸,管事连忙上前接过王允的外袍,躬身道。
“没胃口。”王允摇了摇头,如今这朝局纷乱,食欲也降了不少,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扭头看向管事道:“对了,貂蝉何在?”
“应该在后园之中,可要将其叫来?”管事躬身道。
“不必了,我去找她!”王允摇了摇头,径直往后园走去。
司徒府的占地极大,作为王允休息的住所,后园还有一座小湖,犹如琥珀般镶嵌在绿柳花团之中,彷如世外。
貂蝉靠在一处假山之畔,看着清澈的湖水,不时有鱼儿跃出水面,原本动人的眸光微微失神,董卓已死,但王允却并未依照约定放自己回去,反而将自己囚于此处,未来如何她真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如今如何了?
“貂蝉。”王允来到湖畔,找到貂蝉,开口唤道。
貂蝉身躯一颤,连忙朝着王允一礼:“见过义父。”
“怎的?还在思念那吕布?”王允坐在一方青石上,对着貂蝉招招手道。
“孩儿不敢。”貂蝉低眉道,她一个女子,在这世道,命运又岂能自主?不过是王允手中一傀儡尔。
王允看着貂蝉,脸上泛起一抹慈色,叹息道:“我知你怨我,但我所为者,皆为天下大义。”
“孩儿知道。”貂蝉躬身道。
“如今长安虽定,然还有一人,乃我心头之患,亦是乱天下之元凶,比之董卓之害尤甚。”王允叹息道。
貂蝉没有回答,这天下大事,怎的尽往自己一女子身上压?
“你那兄弟,已被我放走。”王允扭头,看向貂蝉道。
“多谢义父!”貂蝉闻言脸上终于泛起几分喜色,对着王允一拜道。
“此番我准备让你去并州,为我做最有一件事,不以你兄弟之命相挟,仅以大义请求。”王允看着貂蝉,突然一拜道:“此事关乎大汉气运,今日老夫不以义父之身份,仅以大汉之臣,恳请你为我大汉除去一害。”
貂蝉看着王允,敛衽一礼道:“义父言重,不知义父要我杀何人?”
“并州刺史,右将军兼司隶校尉陈默!我儿可知此人?”王允沉声道。
“自是知道的。”貂蝉点点头:“只是陈使君身居高位,身边必然护卫众多,孩儿怎能近身?”
“我会安排你跟在蔡邕身边,随蔡邕一道送往河东,你只需伺候蔡邕起居,以蔡邕婢女之身份前去河东,伺机接近陈默,老夫这里有一瓶药,暗中掺入其饮食之中,只要让其饮下,必然毙命。”王允微笑着从怀中取出一枚瓷瓶。
貂蝉:“……”
有时候貂蝉觉得王允像个卖药郎,随时随地身上都能取出各种药物,而且还没有一样是治病救人的。
“孩儿谨遵父命!”貂蝉双手接过瓷瓶,不管如何,先假意答应再说,等去了河东,找到弟弟,姊弟团聚后,便找一没有纷争之处定居,这天下之事,本就与自己无关,为何要让自己屡屡谋害他人性命?
不过表面上,貂蝉却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王允点点头,其实他不指望貂蝉能杀陈默,但万一这女人做到了呢?跟陈默,他已经撕破了脸面,就算最终貂蝉失败了或是不做,他也没有损失,陈默便是知道,还真能跑来长安杀自己?
当下,王允带着貂蝉送到蔡邕的牢房里,伺候蔡邕,次日一早,便命人将蔡邕和貂蝉以及蔡邕的弟子徐庶及蔡邕家眷一并派人送往蒲坂。
“恭喜恩师得脱囹圄。”徐庶坐在马车里,看着气色有些颓废的蔡邕,微笑道。
“大汉运数经此一事,国运必被动摇,王子师……不为人子!”蔡邕叹了口气,靠在车厢上,闭上了眼睛悠悠叹道。
“老师言重了。”徐庶劝道:“虽然王允做事极端了些,但如今对陛下还是颇为尊重的。”
“患不在他,而在西凉军。”蔡邕摇了摇头。
徐庶闻言默然,他自然也能看得清,只是此刻蔡邕说出来,依旧有些难受,大汉在刘宏去世之后,短短两年的时间里,先后经历何进、董卓、王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