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然……”陈默看着梁兴这般模样,语气一缓道:“郭汜乃首恶,其罪难恕,但仗打到此处,我也不愿再造杀伐,除郭汜之外,城中其余将士皆可豁免,似梁将军这般将才,若是愿意,还可量才而用。”
梁兴嘴笨,但不是傻子,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哪还不明白陈默的意思,郭汜必须死,但郭汜麾下这些人却可以活,甚至还可以继续为将。
“末将明白!”梁兴对着陈默下拜道。
“明白就好。”陈默看了看帐外道:“天色不早,今日就不留将军了。”
“喏!末将告退!”梁兴躬身答应一声,告辞离去。
“主公,那郭汜愿降,为何不收?”梁兴走后,张济有些疑惑的看向陈默,陈默麾下的西凉降将也不少,比如张济叔侄,赵岑、杨定,段煨前日送来的降书,陈默也收了,为何独独不肯收降郭汜?
“西凉军犯下的罪孽,需要人来承担,李傕算一个,但还不够。”陈默跪坐在帅案之后,摇头道:“算起来,如今关中被打成这般模样,李傕、郭汜罪无可赦,而且劫持天子,擅杀名士、大臣,不知多少人欲杀他。”
当然,并不只是这些原因,郭汜要求保留爵位,那就是跟陈默平级了,真的收了,怎么安置?但毕竟是主动投降的,陈默不能自己杀他,否则,日后还有谁愿意向陈默投降?所以郭汜必须死,但绝不能死在陈默手中。
张济等一众西凉降将闻言默不作声,他们倒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同时也暗暗庆幸有李傕和郭汜这两个最大的西凉军阀为他们顶着,否则当初若是跟李傕、郭汜一般手握重权,如今恐怕也是连投降的机会都没了。
另一边,梁兴回城之后,便被郭汜招来询问道:“那陈默如何说?”
梁兴有些犹豫道:“将军,陈将军说……”
“说什么?”郭汜皱眉喝道。
“说将军并非诚心相投。”梁兴脑海中念头急转,躬身道:“陈将军觉得将军爵位与他平级,定是还有复起之心。”
“欺人太甚!”郭汜一拍桌案,怒声道,他只保留县侯爵位,也是为了后人能够有个出身,连官职都一个没留,这还不算有诚意?
当下,郭汜怒道:“传令三军,明日准备与那陈默决一死战!”
“喏!”梁兴眼神闪烁,低头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郭汜尤自愤怒,接连传了几道军令下去,准备明天好好跟陈默打一场,让陈默看看自己的本事,到时候再商议投降之事。
另一边,梁兴离开郭府之后,迅速找到几名城中大将,这些人都算是郭汜的心腹,手握重兵,不过虽是心腹,但以如今的局面来看,愿意跟郭汜同进退的就未必全是了,毕竟梁兴也是郭汜心腹,而且还是大将。
“梁兄,今日你去陈默军中,陈默如何说?”一名将领看着梁兴道。
“不准。”梁兴一脸沉重的看着众人道:“陈将军说,将军罪恶深重,不能赦免。”
“这城中尚有万余精锐,难不成他真要这郿县血流成河?”
“那也不是。”梁兴看了看众人道:“有些话,我没敢与将军说。”
“何话?”众将连忙问道。
“我等皆可赦免,甚至可以继续为将,但唯独李郭二位将军,罪孽深重,冲撞天子,擅杀大臣,是罪无可赦的。”梁兴低声道。
“这……”众将闻言都沉默下来,这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郭汜必须死,但他们却未必。
“梁兄是何意?”一人看向梁兴道。
梁兴犹豫片刻后,咬牙道:“我等追随将军多年,为他出生入死,今非我等不忠,实乃将军气数已尽,但我还有妻儿家小,不能与将军赴死,我等为将军征战半生,如今却也该是将军报答我等之时了,诸位以为如何?”
众将闻言,陷入了陈默,良久之后,梁兴见众人都不说话,皱眉道:“之前将军已经下令,明日便要与陈将军决一死战,城外各路兵马齐聚,不下十万之众,诸位难道真要与将军共同赴死!?”
众将迟疑片刻后,一人对梁兴道:“将军准备如何做?”
其他人闻言,却没有太多表示,继续听着。
梁兴闻言,终于松了口气,当下跟众人商议了一番后,趁着夜色,调开郭府兵马,一群人带着亲卫闯进郭汜府中,郭汜尚在睡梦之中,被府中吵闹哭喊之声惊醒,连忙想要起身,却见梁兴带着几名将领已经踹开房门进来。
“尔等意欲何为!?”郭汜见到众人,皱眉喝道。
“将军,得罪了,我等不愿陪将军赴死,还请将军成全!”梁兴看到郭汜,有些气弱,不过事已至此,哪还有转换余地,咬牙挥剑便冲上前,在郭汜愤怒的目光中,一剑刺穿了梁兴的胸腹。
“你……”郭汜瞪圆了眼睛,双手抓着刺入自己胸腹的宝剑,想要说什么,其他人也扑上来,对着郭汜便是一通乱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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