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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信心满满的儿子,那眼神中所透露出来的东西,让陈默有些怀念,不知不觉,儿子也到了这般年纪了。
“去陪陪你娘,雪停了,就去上任吧。”陈默笑道。
“孩儿遵命!”陈晋躬身离开,陈默则继续留在亭中赏雪,享受这份宁静或者也可说是孤独。
这场雪下的很大,足足下了三日方才停止。
陈晋走了,带着陈默给他安排的两名护卫离开了,他要去赴任,以里正的职位来说,有两个随从都算是陈默给他开后门了。
给陈晋安排的乡庄就在洛阳附近,是一处中原流民汇聚成的乡庄,经过这些年发展,也有了自己原本的里正,只是随着朝廷吏治改革,这吏也能升迁,在上一批的升迁中,被调去了其他地方出任三老。
如果是县城的话,陈默的嫡长子,在这洛阳脚下,恐怕消息很快就会被传出,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陈默之子入仕上任,洛阳周边县城都得到了消息,对于今年上任的县令,年岁差不多的,都格外恭敬。
但到了乡里之间,可就没这个讲究了,毕竟所有人做梦都想不到,陈默的儿子入仕,居然是从里正开始干的。
里正作为最低等的官吏,官吏一里之地,也没其他副手帮忙,所以在乡里之间,想要做事,就只能挨家挨户的去询问情况,乡里之间,自有其一套规矩在里面,陈晋光是适应和了解这些,就花费了不少时间,半年的时间,想象中的大事没有,终日都是奔走在乡里之间,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或是主持耕田。
半年的时间一晃而过,陈晋甚至都没有察觉到,是陈默把他叫回来的。
此时已是炎夏,陈默看着黑了不少的儿子,笑道:“瘦了些,但也壮了不少。”
蔡琰则是有些心疼儿子,将陈晋拉到身边,嘘寒问暖,偶尔还会埋怨陈默几句。
因为甄宓临盆在即的原因,所以陈默这段时间多半时候是在家陪伴的,倒也清闲,待陈晋安慰好母亲之后,方才来到陈默这里。
“感觉如何?”陈默笑着让人给陈晋端上些食物,询问道。
“父亲说的不错,这乡里之间,虽无大事,但规矩却是颇多,有些与礼记相合,但有些却是不同。”陈晋躬身道。
“各地风俗不同,你若以礼记生搬硬套,放到地方上,自然是不行的。”陈默笑道:“往上走走吧,里正、三老想要积聚政绩很难,稍后我会将你调到河内做个三老,还是半年,看看如何做,明年会让你去做县丞,当然,你这半年若能有什么功绩,也可以提前上任,如今朝中都在猜测你在何处,有这个时间,也正好错开他们的察觉,到时候再将你调到县令之位上,那就顺理成章,旁人也察觉不到。”
陈晋点点头,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陈默道:“父亲一早就是这般打算的?”
“这便是你身上常人所没有的压力,不管在哪,都会吸引旁人目光,这些目光,未必都是善意的,你还年幼,未必能分清这些善恶,乡里之间虽无大功,但人情世故也最直观,借此机会,正好让你明白这世间许多基本道理,你现在尚幼,过早参与到朝堂这些勾心斗角之中,对你并无好处,这天下,从来不缺聪明人,但却缺少聪明且能做实事之人,你将来要继承吾业,若只是将目光放在这朝堂之间的勾心斗角之中,会毁了你,对这天下,也绝无益处。”陈默笑道。
也就是说,包括自己这个儿子在内,所有人都被自家老子给算计了?
陈晋看着陈默的目光,有些吃惊,这一刻,他第一次体会到这个被世人称为第一智者的父亲有多可怕,谈笑之间,所有人似乎都在自家父亲的掌控之中。
“静心,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现在的你,莫要想太多,再大的事情,有为父!”陈默站起身来,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笑道。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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