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看到从吊篮上爬上来的将领,胡才皱眉,这个人他有些印象,是李乐身边的将领,在平阳还有家世。
“末将郭阳,胡将军,我们见过的。”来将喘了口气,嘶哑道。
“你怎会在此?”胡才皱眉道。
“将军,半月前,突然来了一支人马,说是襄陵城破,前来投奔,对方还打出了将军的旗号。”那郭阳躬身道。
“所以你们就开门了?”胡才皱眉道。
“未曾,将军怀疑有诈,便只教他们在城外等待,派人前来这边探查,只是连续几日,派出的斥候哨探都杳无音讯,期间河内大军还来过一次,将对方杀得四散,我家将军见河东大军已至,这才相信了那些人,待那些人重新聚到城门下之后,方才开了城门,谁想那些人竟是陈默麾下部将,城门一开,便杀进来,城外河东郡也趁势涌进来,四处放火,将军不敌,只得率众突围,那河东军也不追击,只是开始接手城池,驱赶城中百姓。”
郭阳一口气说完,看着面色阴晴不定的胡才,小心道:“将军可否先送些吃食给城下的将士?”
胡才瞥了他一眼,显然对方没有让自己手下进城的意思,心中不屑的冷哼一声,却也放心了不少。
“难怪那陈默这些时日不急着攻城,远来一开始那些流民就是为了掩人耳目,看似要来攻打襄陵,实则兵指平阳,好一个狡猾的小贼!”胡才招来众将道:“这眼看着春耕便至,城中百姓已有不满,如今既然陈默不在此处,立刻派人去将那些流民驱散,让百姓恢复耕作!”
陈默兵马本就不多,如今又攻占了平阳,要守住平阳,便需分兵驻守,剩下的兵马,也掀不起什么浪花,不来便罢,若对方敢来,胡才一定要趁机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喏!”一名部将答应一声,转身去传令。
“去把你的人带进来,先在我麾下,等得到李乐的消息,你再去投他不迟。”胡才踹了郭阳一脚道。
对方手下的人马虽然不多,但蚊子再小也是肉,白波四帅虽为盟友,但互相吞并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况且这支人马是自己跑来的,他可没抢。
“将军,那河东军神出鬼没,将军可千万当心。”郭阳连忙劝道。
“我可不是你家将军,上万人竟然被对方五千人杀的大败,我羞与其为伍!”胡才不屑的瞥了郭阳一眼道。
郭阳无言以对,只能灰溜溜的跑去召集自己的部众进城。
襄陵城依山而建,这收回来的人口要重新分布出去可不是个简单的工作,胡才派了五支千人队巡视四周,相互之间以烽火狼烟为号,一但发现陈默的踪迹,便立刻燃放狼烟或是烽火,至于那些被流民占去的地,就让那些宗族们自己去抢。
两天过去,也没见陈默踪影,反倒是从各个方向来了不少李乐原本的部曲,算起来,也有两三千人,胡才尽数收编,也放心了一些,这日夜里,正与众将饮酒,府外突然响起了厮杀声。
“哪来的人马?好大的胆子!?”胡才闻声连忙起身,想要召集亲卫,却见郭阳率领着部众杀进来,见人就砍,顷刻间,原本融洽的气氛便被血腥所替代。
“郭阳,你疯了!”胡才连斩两名扑上来的将士,远远看着郭阳怒吼道:“莫不是你背叛了李乐?”
“将军恕罪!”郭阳咬了咬牙道:“我等家眷都在平阳,李乐将军已败,我等只能帮右将军夺城!”
陈默的确只有五千兵马,勉强攻下平阳之后也的确难以再出兵征讨其余三县,但陈默没兵,平阳县却有兵。
攻破平阳县之后,李乐的上万军队陈默就算再有本事也没办法杀绝,而且跟往日收拾的贼寇不同,这些贼寇大都是本地人,又因为李乐跟胡才一般坚壁清野,所以陈默占领了城池,等于所有人的家眷都落在陈默手中。
陈默不能发兵攻打襄陵,但郭阳这样家眷都在平阳的将领却可以,陈默派了几名得力将领给郭阳,又控制其家眷,随他来的这些将士以及后来陆续过来的这些将士,都是陈默挑选出来有牵挂的,而且都是平阳兵马,胡才也不会有所警觉。
如此一来,陈默只是派了崔耿与钟云前来暗中帮助,就不费一兵一卒,成功打入了胡才内部,在胡才大半兵力都被派去驱赶流民时,这些人突然发难,擒杀胡才自然手到擒来。
胡才眼见场面越发混乱,带着亲卫一路厮杀,从后门出去时,整个襄陵已经彻底乱了,到处都是厮杀声,也难分清是敌是友。
胡才只能不管不顾,带着人马一路杀出了城池,径直奔向杨县。
襄陵的厮杀一直持续了两天,次日天明之后,在发现胡才已经跑掉之后,不少部众也往杨县奔去,此外还有不少宗贼也跟着一起跑了,而郭阳手中有一份名单,这是陈默秘密交给他的,名单上的人多半是襄陵一带有名的豪绅,跟胡才关系莫逆,这些人,只要还在,就是必杀的目标,这也是这场厮杀竟一直持续了两天的缘故,郭阳到最后已经杀红了眼,若非陈默率军赶到制止了郭阳,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