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见老头子松口,小舅舅夫妇急了。
“阿泰,稍安勿躁,听爸说。”太吵了,大舅舅也很头疼。
他这些年接触的人群都讲究素质,极少这般吵闹,很不习惯。眼见老三夫妇又要争吵,忙扬手示意他俩冷静,希望速战速决。
外公瞥他们一眼,慢悠悠地说:“除了地,其实咱家还有一座百多亩的山丢荒了很久,一直没人打理。阿宁,你以前在山上帮过忙,要不就给了你吧?”
正在看热闹的小姑娘听得目瞪口呆,小短腿一软,跪了。
妈呀,山?!她,她想要……
“不行,山那么大,万一也在征收范围内,到时候怎么分?”一听是座山,小舅妈顿时精神一震,再次揪心揪肺。
除了宅基地,谷家在村里的地一共才八、九亩,哥俩各分一半就没多少了。那座山有多大?百来亩啊!若被征走会是什么概念?
“那就换过来,山给你们,地给阿宁。”老头子是个干脆人。
谷宁点头,“我同意。”她只想要一块地盖房子。
“爸,话不能一头切,地是谁的就是谁的,可那山有多大,菜地有多大?”大舅妈也坐不住了,“不如这样,平分吧,把山的实际面积量出来。”
“是呀是呀……”
换作以前,谷宁也觉得一座山太大,平分才是硬道理。
但是今天,看到自己兄弟一谈钱就六亲不认的嘴脸,她不仅心寒,心中还特别恼火。三弟的态度果然应了一句话,娶了媳妇忘了姐,罢,明争好过暗抢。
“不用了,爸,那座山平分,我只要回自己的那块地。”谷宁冷着脸色,“除了宅基地,还有自留地我全部要回来。”
本来只想要一块宅基地盖房子,现在她改主意了,该是她的一分不能少。
众人一听,神色微变。
“二姐,你讲不讲理了?!”小舅妈气不打一处来,“山那么大,你一个人独吞不亏心吗?”
谷宁睨她一眼,“亏心?给你家一万彩礼的是我,这些年前后花在你们家的钱有多少,你心里没数吗?那些钱足够我买两座山。不知感恩就算了,跟我闹?”
哼,马不知脸长,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这位弟媳妇在婚前就是个锱铢必较的人,她一向看不惯。架不住三弟喜欢,非要娶她过门。
果然,这就是一头喂不熟的白眼狼,与从小就自私的老三简直天生一对。
谷宁瞥他俩一眼:“亲姐弟明算帐,我不要山,就要地。另外,拆迁款一出来,你俩赶紧把钱还我。那些钱我宁可扔进水里听它叮咚响,也不喂白眼狼。”
就凭老三媳妇这种“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作死精神,那座山有她一份的话,不管将来拆不拆迁,罗家的麻烦都不会少。
与其未来牵扯不清,不得安宁,不如今天一刀两断,各得其所。
“到时候再说……”小舅舅被二姐的眼神瞅得直发慌,梗着脖子却弱弱地回一句。
“谁都别想赖,我有的是法子让你们吐出来。”谷宁鄙夷道,“今天你们不给我情面,将来休怪我不给情面。”
老妈对家人软硬兼施的态度,看得罗青羽钦佩不已,难怪老爸敢让她独自回娘家争地。
谈起赞助家庭成员的各笔资金,别说老三面红耳赤,不敢吱声,就连老大夫妇也不敢出声支援老三。
说是借谷宁的钱,其实大家心里清楚,那些钱他们暂时还不起,将来也未必会还。她是二姐(二妹),自己人的钱能拖即拖,能不还尽量不还。
占自家人的便宜,理所当然。
一旦翻脸,她的丈夫罗宇生虽然是个残疾老兵,人脉关系不可小觑。动起真格来,哥俩未必保得住家里的存款。
所以,大家伙不吱声了。
谷老爹见俩儿子无话可说了,这才说话:
“我问过人,他们都说征收范围不进山。另外,政府有意把长久丢荒的山地收回,给你们哥俩也没用。不如给阿宁和宇生处理,起码落在自己人手里。”
山上有人家,证件齐全的话就等于有主了。若没有村霸、贪官强取豪夺,政府不会轻易动它。
山上能种树,有耕地,几个孩子里唯独老二在山上干过活,给她最合适不过了。当年分山到户,他在山里建了一排土坯房,有住房、鸡棚和牛栏等等。
随着政策变动,在村支书的指导下,他和几户有山的人家早就把所有证件补全了,砍树、盖房子都不成问题。
“爸,那也不能全部给阿宁……”一只胖鸭子眼看就要飞了,小舅妈急红了眼。
“总之要山不要地,要地不要山,你们自己考虑。”她的胡搅蛮缠让谷老爹很不耐烦,他看向四女,“还有你,阿婷,要什么现在说清楚,免得将来后悔。”
就当是分家了,万一征收的消息被核实,等文件传达至村委,谷老爹就要如实上报,不再更改。
“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