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点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错开一步擦肩而过。
刚走出渺园就发现,宫悯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陌桑心里一阵疑惑,不是说订亲后不能见面,他跟着自己该不会是有什么话想跟她说清楚,不由放慢脚步,等着宫悯走近。
宫悯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郡主突然放慢脚步,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陌桑心里一阵惊讶,疑惑道:“宫大人一直跟我,难道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我只是听颜惑说,藏书库最近又添置了不少新书,过去挑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宫悯的语气一始既往的冷漠无情。
陌桑轻轻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自从两人中间多了一纸婚约,说话行动间反倒显得比以前更加客气、生疏。
两人一路并肩而行却不说一句话,来到巾帼社门口外面,却没有听有任何声音,陌桑心里不由一阵疑惑。
踏时门口,往里面一看。
看到里面的人时,脚步一滞,他怎会在这里?。
宫悯看到里面的人时,眉毛不着痕迹地挑一下,大步走上前,拱手行大礼道:“大皇子殿下!”
大皇子帝楚泽,一身暗金色便服,屈起一条腿坐在椅子上,半眯的眼眸从二人身上扫过,不禁让人联想到某人的作派。
宫悯一袭青衣雪白轻裘,陌桑白衣白裙白披风,连面纱也也是白色,除了头发和眼睛外,唯一有颜色的东西就是她抱着小手炉。
两人站在一起就像两堆雪堆一起,大皇子捏捏眉心道:“容华郡主,父皇说过你很多次,你一朝正郡主,应该穿些颜色鲜艳的衣服,你这样子往雪地里一站,宫悯都找不到你。”
噗……
颜惑一时没忍住,噗一下笑出声。
陌桑面纱下的嘴角抽了抽,用得着这么夸张吗?再说,谁会让她站在雪地里。
“笑什么笑,本殿说得不对吗?”大皇子冷冷瞟一眼颜惑。
“殿下说得太形象,在下一时没忍住。”
颜惑暗瞟一眼宫悯和陌桑,脑补着宫悯雪地里找陌桑,宫悯在雪里找陌桑,就忍不住一直想笑。
正得意不已时,两道凌厉的目光从他身扫过,颜惑浑身不由一颤,马上看向宫悯和陌桑,两人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陌桑若无其事地淡淡道:“殿下,是三叔说了,陛下已经吩咐衣工局为容华裁制新衣,府里就不必再重复添置,只是衣工局的送新衣一直没下来,只好穿旧年的衣裳。”
旧年她还在孝服期,衣服自是然白的。
“怎么,陛下上次吩咐衣工局给容华郡主做的衣服,到现在还没有做好吗?”大皇子一脸不悦地回头问身后的太监。
“回殿下,给郡主的十身衣裙,一百条发带,衣工局早已经做好,请皇后娘娘过目时,皇后娘娘说郡主身子娇弱,还应再添置一些厚暖的披风、斗蓬、暖手筒,以及防雪防水的暖靴,想是做好后再一迸送到靖国公府上。”
太监的一番话,大皇子满意地点点头:“想不到丞相大人这么小气,大过年的也不舍得给侄女添置些新衣,明儿早朝时本殿会提醒他。”
陌桑眼珠子一转,讨好地笑道:“殿下,添置新衣可以不提,您能不能提醒一下丞相大人,还有他们,记得给臣女一点钱。”
抬起手指向海棠、弥生,目光幽怨,理直气壮道:“殿下,堂堂一朝郡主,出门时身上却一个钱都没有,传出去多不好听。”
闻言,颜惑和宫悯不由相视一眼。
记得那次在江边吃鱼粥,陌桑就跟他们抱怨过。
本来还以为是她的玩笑话,想不到竟然都是真的。
堂堂一朝郡主出门,身上居然没有一个钱,听着确实让人很憋屈,尤其是她还为陌府赚了这么多钱。
咳咳……
大皇子轻咳两声,靠在椅背上,一派慵懒道:“你们陌家的银钱怎么花,孤管不了,眼下快过年了,你也别备什么年节礼,记得把外面那些新颖的家具,送几套入宫,尤其是书房那些桌子、架子什么的,最紧要的摇椅记得多多送入宫。”
大皇子的话一出,众人面上不由一怔。
陌桑胃里一阵抽搐,忍不住抱怨道:“原来殿下这一趟微服出宫,不是为了体察民情,是为了跟容华预订下年节的礼物。”
大皇子的意思,自然是陛下的意思,想起颜惑强盗土匪式的索礼行为,还有三叔搬光政策,不由暗暗在心里腹诽:“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流氓的帝王,就有什么样流氓的臣民。”果然是上下一条心。
“嘀咕什么呢?”大皇子看到陌桑嘴巴一直在动,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臣女说,殿下跟丞相大人,颜惑公子,真是君臣上下一条心。”陌桑说完后,在心里面干笑两声。
“当然,孤跟丞相大人、颜惑自然是……不对,你这个死丫头居然骂孤。”
大皇子幡然领会陌桑话中的另一层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