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动辄拔刀见生死,唯结果论,活着的人就有道理,死了的人就活该。那叫丛林法则,是动物的事,不是人的规则。事情的归根结底,便是我们通过道德委员会来将社会从一个纯粹的弱肉强食的世界变成一个讲道理的世界。道理的地位应该高于人的实力差异。”
马潇凌想了很久,然后有些苦恼地说道:“你说的这个例子太细了,现在没有‘网’给我们收集信息,对于发生在野外的凶杀案的取证非常困难,远大于抓捕那些作恶多端的人,太难实现了。”
任重笑道:“我知道这有难度,但有难度不代表我们不能做。你已经用半年时间培养出了一支比较成熟的队伍。那么现在,自然就可以适当地壮大这支队伍,并将你已经总结出来的经验技巧和管理方法扩张出去。当道德委员会里只有一千名成员时,它很难。但当有一万名,十万名甚至百万名成员时,它就会变得简单。”
“马潇凌你得记住。在第一洲,在我们的统辖区域。道德标准就是法律,我们就是法律的化身与代言人,只有我们才能决定人的生死。任何跳过我们而决定他人性命的行为,都不会被允许,都得付出代价。以此为标准,在接下来的一年半里,你一定能在第一洲至少再挖出两百万个罪犯来。”
“但这只是开始,两年之后,你的继任者将会把我们在第一洲里培养成熟的规则继续扩散出去。其他洲的情况只会比第一洲更严峻,等待被审判的罪恶只会更多。根据我之前掌握的调查成果。我认为,在另外的六个大洲里,除开冰天雪地人烟稀少的第七洲之外,另外五洲平均每年至少能提供五百万个凶杀罪犯。再然后,道德委员会的管辖区域也会将源金星、源火星、源土卫等等星空殖民地也囊括在内。我的目标是,用五年的时间找够一亿个罪犯。”
到得此时,马潇凌才算完全读懂了任重建立道德委员会的根本意图。
明面上,任重这是为了实现他与冷冻长老们所说的十分之一的“网”的算力,但暗地里,任重却将整个源星文明视为了一个人,再将文明里的罪恶者视为了这人的血液里的有毒有害物质,又将道德委员会变成过滤有毒有害物质的血液过滤器,再通过这过滤器来彻底改变源星文明的社会氛围。
“好,我明白了。我这就去。”
马潇凌应声而起,作势就要出门。
任重却又在她背后补充了一句,“你也得做好心理准备。只要有权力,就依然会滋生出阴影,所以在道德委员会内部,也一定会有人走上邪路。我提前告诉你的意义在于免得你到时候受打击。当然,你得再记住一点,对于内部的败类,我们的执法只会更严格。”
马潇凌:“明白了。”
目送走了干劲十足的马潇凌,任重又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前,打开一个笔记本,并摸出纸笔,开始写着新的东西。
现在,《中华刑法》的移植已经初见成效,他当然不会止步于此。
他打算继续扩张并搬移来更多的东西,覆盖到关乎民生、经济、政体、军事、教育等等所有方面。
他的搬运对象包括《中华民商法》、《行政法》、《经济法》,以及凌驾于诸多法律之上的《宪制法》。
任重当然知道21世纪的法律拿到现在的源星上来未必完美契合。
但他认为,这总好过荒谬的商业协会制定的那些粗鄙野蛮且充满偏见的协会法律。
原因很简单,商业协会的一切行政职能都建立在“网”的协助的基础上。
随着“网”的崩坏,商业协会创立的诸多法律本来就没了实践的手段与途径,形同废纸。
正因如此,协会才干脆自暴自弃地抛出自治令,并试图利用自治令来浑水摸鱼以迅速降低荒人人口,再以较低的成本完成大面积的人脑收割。
当然,现在协会已经在某种意义上变成了任重的傀儡,自治令也变成了给任氏集团的扩张保驾护航的工具。
任重则是顺水推舟着“滥用”自己的至高特权。
良久后,他扔掉了笔,揉了揉太阳穴,试图缓解脑子的胀痛。
看着依然空空如也,只写上了《民商法》、《行政法》等几个标题,没有任何正文内容的笔记本,他有些苦恼。
当年他是一个在大学象牙塔里读书的博士,他是出于个人兴趣的爱好多读了一些书,了解了一些历史。
但在法律这一块,他确实有点知识盲区,毕竟他学的又不是法律专业。
即便是《刑法》,他大多也是根据自己生活里的常识去反推,并试探性地提炼总结而成。
至于别的法律,他实在不甚清楚。
他能回忆得起这几个大的分类,就已经算是超常发挥了。
良久后,任重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推门而出。
他决定“求助场外观众”。
如果是以前,当他面对类似的问题时,会选择疯狂烧脑,强行用自己的智商去攻破难关。
但现在,他意识到自己手下其实有一大波人,应该更相信战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