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酸溜溜地道:“师父,你有了新徒弟就嫌弃老徒弟。我的心都被您伤透,您知道吗?”
“滚蛋。”康时霖看都不看他一眼,“人笨就要有自知之明。你那脑子比你小师妹差远了,当年怎么教都教不会,你还不赶紧躲到一边去别叫人看见,还跑出来碍我的眼。你这是找抽呢你。”
赵如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给了师兄一个同情的眼神,同时还补了一刀:“没事,师兄我不嫌弃你。”
吴宗捂着一颗受伤的心后退两步,满脸绝望。
等康时霖给赵如熙指点完,他向赵如熙请教了素描遇到的问题,就道:“你跟张大人说的条件,张大人告诉我了,叫我给你张罗合适的宅子。”
他指了指左边的宅子:“我当初正好跟师父紧挨着也买了一处别院,就在隔壁,屋舍挺多,要不然你就在我那宅子里教那些人画画吧,到时候大理寺给我点租子就成。这样你来回指点也方便,不必等我们学会,直接就可以把人叫来授课了。”
“真的?那太好了。”赵如熙惊喜道。
她十分感激:“师兄,多谢你。”
京城那么多的地方,吴宗却提供了这么个地方给张常慎,不过是为了她行事方便。相对于让人住在那里,把宅子弄得乱七八糟,那点租金对吴宗来说不算什么,甚至得不偿失。
他这么做,全都是为了她好。
吴宗摆摆手:“你不用谢我,谢师父就好。我这么做,也是讨师父的欢心,免得他老人家嫌弃我们,把我们忘到旮旯里去。是不是,师父?”
他腆着脸凑到康时霖面前耍宝。
康时霖这一下倒没有骂他,而是伸出手慈祥地摸了摸他的脑袋,配合地表扬道:“这事做得不错。等师父有空,给你淘个好砚台。”
“嘿嘿,谢谢师父。”吴宗笑眯了眼。
赵如熙在一旁看着这师徒两人一唱一和,捂着嘴直乐。
“傻笑什么?赶紧画。”康时霖一巴掌拍在她的脑袋上。
赵如熙赶紧专心地画画。
这天,她踏踏实实地在画院呆了一个下午,这才在大家都回去后,跟着康时霖和吴宗去看了隔壁的院子,发现里面的格局跟康时霖这边的不一样。
康时霖这边的院子讲究格调,因此屋舍不多,全都是花园、亭台楼台和池塘等景致。而吴宗那边则是个居家住人的样子,被隔成了一个个院子,并没有什么花园。
“其实我跟师父买宅子的时候,师父那边也跟我这边差不多。后来他老人家要来北宁授课,要在这里歇脚,懒得跑的时候没准还要在这里住一住,所以就收拾了一遍,叫人把屋子拆了,建了园子,弄成了现在的样子。”吴宗解释道。
“唉,有钱真任性。”赵如熙叹气。
她要是这么有钱就好了。
吴宗笑道:“小师妹这话说的,你现在也不穷了好吧?田庄、铺子都有了,手上还有两三万两的现银。等大理寺的画画班办起来,你还能有很多的钱。我跟师父都是多年积攒起来的。你这才多久,就赚了这么多钱,很厉害了。”
“可不是。”康时霖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回来,正好听到吴宗这话。
“丫头,你爹都没你有钱吧?你们绥平伯府看着有个宅子有些铺子、田地,但也不多,还得养一府的人。丫头你可得把钱管好了,别傻傻把钱拿去养你们府上那些下人。养家是你爹的事,可用不着你。”
听到这话,吴宗不由看了赵如熙一眼。
他师父是个极护短的,总怕他们在家族里吃亏。可疏不间亲,要是赵如熙不懂得师父的这一片爱护之心,没准就要心生埋怨。
好在小师妹一听这话就笑了,跑过去对师父亲昵地道:“师父您放心,我都知道呢。铺子、田庄您都让师兄办在了我的名下,银票我也好好地收着。过一段时间我准备开个银楼。”
说着她就叹气:“我现在不缺钱,我现在最缺人手。我们府上的下人能干事的不多,而且我自己的生意,也不想跟府上掺和在一起。”
要不是康时霖表现出来的护短,她还不好跟他说这话。
古代以孝治天下,所以这时代的人都有些愚孝。即便内心里不愚孝吧,言行里也不能带出丁点儿对父母的不敬来。因为不合这时代的三观。
父母在,不置私产。这是对父母最基本的敬重。
难得的是康时霖护他们这些徒弟跟护小鸡崽儿似的,她才敢把内心的话跟师父说。
康时霖摸了摸胡子:“那没办法,你只能叫中人给你慢慢寻摸。”
“对了。”吴宗在一旁插嘴道,“孙家旺,你还记得不?”
赵如熙愣了愣,不明白师兄为何提起他,点头道:“记得啊。他家那案子,还没破吧?”
“画像已叫人快马送去阳州了,现在还没回信,找人得要点时间。”吴宗道,“等案子结了,你想不想买下孙家旺?孙家旺知道我是你师兄,偷偷问过我,说结了案后他会怎样。得知大理寺要把他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