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过来了?”
叶琼舒展了眉头,笑对自己的孙女道。
叶蓁蓁将托盘放在旁边的小几上,将羹放入汤碗中,然后才端起,放到叶琼的面前。
“如今天寒,我让厨房熬了姜汤,给祖父暖暖身子。”
叶琼听了,自是心喜,随即便端起来尝了尝。温度刚好,喝下去,确实一瞬间感觉身子都暖和了不少。
抬起头,见叶蓁蓁侍立在一边,双目沉凝,他先让其坐下,然后才道:“你想问什么?”
叶蓁蓁向西坐了,闻言知道自己的心思被祖父发觉,便道:“二皇子他们的方法是否能成功,大皇子会不会被治罪?”
作为太师府的人,哪怕她只是个女儿身,依旧对皇家的事比别人知道的多。
大皇子劣迹斑斑,这次又干出这样杀人夺图的事,哪怕此人是皇子,她也希望这样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可惜,叶琼在她期待的眼神中,缓缓摇头,道:“这件事,最后还是要看陛下的意思。”
叶蓁蓁不解,道:“可是,这件事不是已经被二皇子他们捅到太上皇的跟前,太上皇也责令刑部严查,怎么会是看陛下的意思?”
她不明白。
若是这样,二皇子他们不是白费劲吗?还不如直接把罪证呈给景泰帝。
叶琼哪里不明白叶蓁蓁的不忿,他叹道:“太上皇幽居熙园多年,等闲军国大事都不太放在心上,这件事,太上皇不会太关心的......若是陛下执意要维护大皇子,刑部便不可能给大皇子定罪。”
叶蓁蓁一听便懂了,太上皇今日是有些动怒,但是,他老人家能当场责令刑部严查,已经是不负他圣君之名了。再之后,刑部如何查,显然太上皇不可能再投入多少关注在这等小事之上。
所以,只要刑部不是铁了心要治大皇子的罪,最后还是只能按照皇帝的意思办。
“那爷爷你觉得,这件事最后会是什么结果?”
“若是陛下还是一心维护大皇子,那么,最后的结果多半就是,四川巡抚革职,而大皇子不过得一个受人蒙蔽的过错。”
事情已经闹出来,景泰帝就算要维护大皇子,也不可能再冒着将事情闹大的风险颠倒黑白,丢卒保车是最稳妥的做法。
四川巡抚,就是被遗弃的小卒子。
这样一来,不论是太上皇那里,还是民间,都能说得过去。
“受人蒙蔽?”
叶蓁蓁虽然绝不相信大皇子会是受人蒙蔽的,但是她也明白,她祖父说的,是最合理的推测。
这也让她再次认识到,皇家的角力,朝廷的倾轧,是不分是非的。
“那,祖父大人可曾想过,配合二皇子他们的计划,说动太上皇......”
叶蓁蓁想说,让太上皇真正的严查此事,不给任何人浑水摸鱼的机会,可惜她话未完全出口,叶琼面色便一沉,道:“不可!蓁儿,你记住了,我们只是臣子,皇家的事,不要介入的太深,这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我以前教导你弟弟也是这样说的。”
叶琼还有一句话没说透,说到底,太上皇,皇帝,皇子,他们才是一家人。
他们这些做臣子的要是去干涉,是以疏间亲。能不能说动太上皇且不论,太上皇和皇帝一定会认为他们别有用心。
“难道就让他这么继续逍遥法外了不成?”
叶蓁蓁有些不乐,在她心里,自己的祖父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之一,宰执天下十数年,若是他都不能惩戒大皇子,世上还有何人可以治的了此等恶人?
“当今陛下子嗣单薄,不论是大皇子还是二皇子,他们的事,都不能以一家一室,甚至不能以世俗的是非去判定。上次杜安樘他们联名上书册立二皇子为太子,我便担心已经触到了陛下敏感的神经......”
叶琼一时说顺了嘴,把朝堂大事当着叶蓁蓁的面说了出来,然后才笑道:“你平时都不关心这些事的,怎么今天问这么多?”
叶蓁蓁欠身,道:“孙女就是今日看见那蜀中李家的兄妹,觉得他二人甚是可怜,千里迢迢为父伸冤,若是......”
说到这里,叶蓁蓁面色一变,道:“若是这次大皇子没有被治罪,那他会不会报复李家兄妹?”
叶琼也是一愣,随即道:“这里是京城,即便他是皇子,也不可能随意乱来。”
可惜,叶蓁蓁并没有放心下来。在她的印象中,那个病恹恹的大皇子,就是个小肚鸡肠,报复心极强的人。
相比之下,二皇子不论怎么说,都要强的多,她也实在想不通,皇帝为什么会更偏爱大皇子......
看着叶蓁蓁思索的神色,叶琼笑了笑。叶家子嗣不盛,如今更是只剩他们祖孙三人,他荣养之后,就在家里教导叶蓁蓁、叶皓兄妹二人,并且他在给叶皓传授为官治国之道的时候,并未避开叶蓁蓁,导致这个孙女的眼界要比寻常闺阁女子高很多。
“好了,不说大皇子了,说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