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榻的余香,心里的担忧全然放下。
  过了一会儿,他又翻身回来,趴在榻上,偏头看着旁边不知该做什么的莺儿,吩咐道:“上来给我踩会儿背。”
  他想着莺儿体态娇小,踩背应该正合适。
  谁知莺儿听了却忙摇头:“奴婢,奴婢不敢……”
  莺儿自然不敢。不说她怎么敢爬到贾宝玉的身上去踩踏,便说宝钗的床,若没有宝钗的首肯,她也不敢脱了衣服鞋袜上去造作。
  贾宝玉听她的声音不似作伪,倒也不勉强。
  宝钗的丫头,自然规矩些,比不得他屋里的。也没关系,等过一段时间被他收用了之后,也就好了。
  “人都说你手巧,那过来给我捏捏肩膀吧。”
  他要等着宝钗回来。既不好把玩侍女,也不愿干等着,所以让这丫头先给他松松肌肉最好……等会儿更有力气。
  莺儿这时倒是很乖巧,跪上床,用心的服侍起来。
  贾宝玉被捏的浑身舒展,十分爽快,心想莺儿这丫头倒是被宝钗给调教的好。
  不过最终,也是便宜他了而已。
  ……
  贫寒的坊市内,两间贯通的简单的房舍,这里便是邢家所在。
  虽然因为邢岫烟的原因,贾家对邢家多有照拂,甚至邢岫烟和迎春同住的是日子里,本身就得了不少姐妹们间的馈赠。
  所以,邢家也算在京城安下脚来。
  不过单凭这些,还是远远不够在京城买办房舍。
  这两间房子,都是邢家租赁的,每月八钱银子!
  此时,邢岫烟正坐在炕上,陪着母亲做针线,房门口的邢忠则抽着烟袋,嘴里抱怨道:
  “你原本好好的待在贾府,不但自己过的像个大家小姐一般尊贵,还能补贴一些家用,如何就不珍惜呢?如今出了他们家,再想回去,便就不好办了。”
  邢岫烟闻言,心里十分委屈。
  若非你们隔三差五的派媒人过来,要与我说亲,他们家老太太又如何会不待见,又如何送我出来呢?
  “不过也罢,反正你年纪也到了,正该说门好的亲事。
  现在也容不得你反对了。那孙家我是仔细打听过的,人家祖上是大名鼎鼎的将军,是有世系的,根基家底都不错。
  关键是人也长得魁梧,高头大马的。
  我还听说,人家已经通过人脉关系,在兵部谋了缺,职位还不低,就这样的人物,怎么也配得上咱家!你要是嫁过去,将来也是官太太了,这还不好?”
  邢岫烟听得邢忠不容置疑的话,再也忍不住,哭诉道:“父亲如何诓我?休说他家祖上如何荣耀与他是否相干,便说其人便并非良善之辈,否则也不至于才至京城不久,便犯了人命官司。
  父亲如今执意将我嫁于他,不是将我往火坑里推吗?”
  邢岫烟说着便哭出来。
  若非她之前正好身在贾家,又如何知道这些消息?若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岂非任人欺骗?
  贾家是个庞然大物,里面的人消息灵通的很。
  她知道,那什么孙绍祖,不过是个年过不惑,粗劣无德的纨绔子弟……说是纨绔子弟都不妥。
  纨绔子弟还有不俗的家世呢,可那孙家,听闻不过是避难上京的落魄军官家罢了。
  更别说,其身上还有更多骇人的传闻。
  这些不好的消息,但凡沾上一点,她都吓死了,又怎么敢嫁过去。
  邢忠面上黑了起来,怒道:“那些不过是道听途说,岂能当真?你小小年纪,竟也学那等长舌妇人,背后嚼起舌根来,真是……”
  邢忠到底非是恶毒霸道之人,且自知女儿是他们家唯一翻盘的机会,所以最后骂她的话才咽了回去。
  刑母见状,也忙双方劝慰。
  邢忠便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