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在暗地里敢谋算我的鼠辈。”
“范兄,你既然这般坦诚相待,那小弟便实话实说了,帮范兄你清理门户,小弟义不容辞,可若是涉及到神木卫里……,还请范兄见谅,恕小弟无能为力,爱莫能助了。”
临行前,得了刘循提醒的高进在路上时已经想明白,若只是去神木县的范记商号帮范秀安杀那范贤安立威,怎么说都只是范家的家事,可若是里面牵扯到神木卫里那些上官们的利益纠葛,他就得三思而后行了。
高进不怕杀人,可是杀人也要看地方,在大明朝,皇权不下乡,说穿了王法只在城池之内,城池之外便是地方豪强、乡贤缙绅还有所谓的江湖绿林势力在维持规矩和秩序。
神木县里,恰恰就是有王法的地方,更何况高进在神木堡已经得罪了徐通这个上官,并不想因为范秀安,再去得罪神木卫里的关系。
似乎早就料到高进的选择,范秀安反倒是笑了起来,“高老弟放心,神木卫那里,我自会处置妥当,绝不会叫老弟难做。”
“有范兄这句话就行。”
“对了,天色已晚,我出去巡视一下,范兄早些休息才是。”
高进起身告辞,范秀安和他说的那些故事,谁知道几分真假,他是不会全信的,自从父亲叔伯们死后,高进就不会再相信任何外人了。
走出营帐,外面的冷风吹得高进脸上精神一震,刚才在帐篷里待太久,叫他整个人都觉得懒洋洋的,看着一直守在帐篷外的范勇,高进吩咐道,“煤炉虽然好用,但是记得要通风,范兄那里,烧得有些过了。”
“是,高爷。”
范勇听罢,连忙给帐篷掀了条细缝,好给里面换气,而这时候高进已自走到了远处的黑暗里,看不到身影。
……
风雪渐弱,营地里虽有火光,但是却显得渺小微弱,仿佛随时会熄灭,营地外围的一辆大车上,陈升抱着弓,半眯着眼,注意着四周的动静,听到脚步声,他才舒身子,看向后方走来的高进。
“二哥,咱们真的要帮那姓范的做事?”
陈升眉头拧紧,范秀安虽然和他们有交情,可是去神木县里杀人这种事情,陈升还是有些心怀忐忑,他可不是王斗杨大眼他们,觉得跑到县城里去杀个把人没什么大不了的,那里是有王法规矩在的,而且神木卫也在县里,就他们这点人,压根就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你有顾虑?”
高进面带鼓励地看向陈升,然后沉声道,“有顾虑就说出来?”
“是,二哥。”
陈升点了点头,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县城不比野外,到时候动手的是咱们,万一姓范的过河拆桥怎么办,还有那什么范贤安既然有胆子做这种倒换粮食的事情,只怕还牵连到神木卫里,咱们这样过去会不会得罪……”
“阿升,你能想到这么多,我很高兴。”
高进笑了起来,他是真的高兴,陈升王斗杨大眼他们是他除了木兰外最信任的同伴,只是里面能像陈升这样动脑子的实在太少,陈升能想到这些关键点上,足以去代替他坐镇古北寨又或是在别的地方独当一面。
“刀在我们手上,临脖子那一下,砍不砍下去还是咱们说了算,刚才那位范大掌柜已经和我明说了,神木卫里的关系他自会摆平。”
高进和陈升交了底,眼下同伴里只有陈升值得商量大事,托付底细,王斗杨大眼他们还是欠了火候,换成他们便绝不会像陈升这般想得那么远。
“待会你回帐里,务必要和阿斗还有大眼他们说清楚,等到了神木县里,不得冲动行事,即便动手也不要下死手,我说杀才能杀!”
“明白了,二哥,我会和他们交代清楚的。”
陈升点了点头,这样的事情不值得二哥专门去嘱咐那几个莽夫,自己去说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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