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海子,猛克什力部大营外三十里外,随着太阳沉入地平线,天色很快便黑了下来,让全军下马扎营休息后,高进自唤了查干巴拉说话,这绕过驼山的几日里,鲁达又抽空很是好生和查干巴拉谈了几番心,如今这位猛克什力部的小王子可谓是乖巧得很,而且高进怎么看都看不出他神情里有半分的怨怼。
“查干巴拉。”
“小的在,老爷但有吩咐,小的万死不辞。”
看着查干巴拉那谄媚的架势,不比秦忠差几分,高进忍不住看向鲁达,真不知道这几日他是怎么和这个鞑子小王谈的心,不过这样的恭顺总是个好事情。
“老鲁,你过来下。”
“老爷,何事?”
鲁达一脸正气地说道,只是查干巴拉看到他时,两条腿不自禁地微微抖起来,那场面瞧着颇为古怪。
“你明日领人在四周看看,何处适合埋伏?”
月儿海子在望,猛克什力部的大营就在三十里外,照道理他们大可以连夜踏营,可是高进想要的是完胜,是完整地吞下猛克什力部,然后让查干巴拉当个傀儡汗王。
既然猛克什力部的大营已是囊中之物,那里面的人丁牲口便是自家的财产,能不折损自然是不折损的好。
鲁达没有直接回答,反倒是看向了查干巴拉,然后只见这个猛克什力部的小王子忽地就跪在地上,就差涕泪俱下地说道,“老爷,小的知道有处地方最适合埋伏,就离这儿不远,小的愿意带鲁大师过去瞧瞧。”
这番动静惹得四周几人都看过来,王斗杨大眼他们都是心有戚戚地看着好像被鲁达玩坏的那个鞑子小王,心有戚戚焉,他们倒不是同情这鞑子,而是他们也曾跟着鲁达学用刑的手段,结果只学了点皮毛他们就学不下去了,用鲁达的话来说,用刑者需得内心如钢铁,否则必定会堕入恶业。
“那明日你带我们去瞧瞧。”
高进说完后,却是让查干巴拉下去了,接着朝鲁达道,“老鲁,你和我说实话,这鞑子到底可真心降了没?”
“老爷,降自是降了,这恭顺也不是假的,但要说万无一失,我也做不得保证,不过但使我在他身边,这鞑子绝不敢有半分贰心的。”
鲁达这般说道,四周众人都是盯着这个老夜不收,都清楚这等本事他们是学不了的。
“既然如此,那大伙都听听我的主意,看看可不可行?”
随着高进话语,王斗杨大眼呼延平都是聚拢过来,眼下月儿海子已到,三十里的距离,真要不惜马匹损耗,奔袭猛克什力部大营也就是个把时辰的事情,大家都自问能直接破了营寨杀进去。
“我知道大家求战心切,恨不得休息好,就连夜便奔袭杀进那猛克什力部的大营。”
高进这般说道,然后看向众人,接着他声音略微提高了些,“不过大家需记得,敌人大营里尚有五个百户的兵力,咱们要是不能将其尽数全歼,到时候要损失多少人口和牲口。”
众人都沉默不语,哪怕王斗杨大眼他们觉得自家兵马再能打,也不认为夜袭时能控制住溃散的乱兵,不让整座大营陷入战火和崩溃里。
“所以我想得是让查干巴拉回大营,将那五个百户引到咱们设下埋伏的地方将其尽数全歼。”
高进的计策谈不上出奇,也是最简单的埋伏,可是大家都动了心,眼下他们这三百兵马,就是搁在草原上野战也是绝不虚那猛克什力部那五个百户的鞑子兵,可是如果能埋伏的话,那自然再好不过。
只是让那鞑子小王回大营去诳那五个百户的鞑子到他们的埋伏圈,大家都是心有疑虑,哪怕这鞑子在他们面前再乖巧恭顺,可是一旦被他回到部中,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二哥,还是有些弄险了,咱们其实大可以用别的法子引那些鞑子出营。”
高进倒是没想到,向来大胆的王斗却是第一个开口的,然后就连杨大眼都觉得这有些勉强了。
“老爷,我觉得行,到时候我扮做随从跟着,必定不出差错。”
鲁达这时候却是大声说道,他们夜不收本就是和死亡为伍,所求的不就是让他们身后的大军能以最小的代价获取胜利吗,只可惜他的前半生从未实现过这样的价值,眼下机会在前,鲁达说什么也不愿意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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