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是内讧的时候。
……
看着不过百余步外的猛什克力大军里,忽地有两百多的披甲鞑子下马,手持长枪铁叉还有铁骨朵狼牙棒之类的重兵器,高进便知道硬仗来了,而这时候他自唤了查干巴拉和一干投诚的猛克什力部贵族们上了木台道,“你们且好生看着,我等是如何破敌的。”
“都护威武,定能杀得那些鞑子片甲不留!”
查干巴拉满脸谄笑地说道,他身边那些投诚于他的贵族们尚且脸色还没那么自如,多是不怎么吭声,只有那几个被查干巴拉从十夫长提拔成百夫长的在那里应和起来,他们都是见识过高家军的强悍,早就被杀得吓破了胆。
“都护,那打头的都是老贼麾下的怯薛军,余众都是凑出来的。”
查干巴拉很是干脆地把自己那位父王的老底都给揭了,在他看来部里的怯薛军也就是那么回事,肯定不是高家军的敌手。
高进倒是不在乎什么怯薛不怯薛,若是土默特察哈尔那样的万户大部,这怯薛军的名头才算实至名归,至于这猛克什力部的怯薛军,未必就比他们部中那些百户强出多少去。
“二哥!”“老爷!”
王斗杨大眼和呼延平几人都是看着翻身上马的高进,脸上全是好战,终于到了真刀真枪和鞑子做一场的时候了,他们都有些按奈不住那股厮杀劲。
“都上马,等他们剩下的怯薛冲阵,咱们杀他个片甲不留。”
高进提枪上马,然后看向前方已自嚎叫着冲向己方步阵的两百多鞑子甲士,声音平静。
这谷地狭窄的地形注定大股骑兵难以施展,蒙古人擅长的骑射也没什么卵用,想要冲破明军,博罗特就只能打死仗,打呆仗,要是不能撕开明军的步阵,万事皆休。
猛克什力部的两百怯薛,一半下马做了步卒,和贵族们凑出来的近百甲士上来就猛冲向明军的盾阵枪林,这时候没有任何虚的,就只有最原始直接的厮杀。
战况一上来便惨烈极了,那些下马冲阵的鞑子们临行前都灌了那些贵人们凑出来的烈酒,每个人都喝得脑袋晕乎乎的,没人在乎生死,他们只知道拼命地劈砍撕开明军的步阵。
这大概是高家军成军以来,战场上最凶恶的厮杀,那些下马怯薛和勇士用不计死亡的代价终于撕开了高家军的步阵,尽管后面的刀盾兵很快就上去补位,但是原本严丝合缝的军阵还是出现了算不上破绽的破绽。
博罗特挥手间让剩下的怯薛军策马冲击了,只是交战片刻就折损近半,才勉强拉开明军步阵,他生怕这战机转瞬即逝,因为那些明军的重步兵简直坚韧得可怕,刀盾手和长枪手相互交替遮掩,哪怕是面对他们这边如此疯狂的舍命强攻也毫不见乱。
“都给我冲,再不冲就没机会了。”
除了剩下的怯薛军策马冲击,在博罗特的吼声里,其余贵族们也驱动手下兵卒随着怯薛军朝前方厮杀正烈的战场杀去。
“开旗门,都随我杀。”
拉下面甲,高进振枪高呼间,前方鏖战的步卒们如同分开的海浪般让出了足供五马并行的甬道,有狂喜的鞑子顿时涌入试图杀溃分开队形的高家军步卒,但随后他们迎来的便是暴烈如龙的长矛大枪。
高进驱动战马,长矛向前,将那涌进来的两个怯薛军直接穿了个对,待他拔出长矛后,自是领着身后涌出的重骑兵毫不停顿地迎向那呼啸而来的怯薛军骑兵。
没有任何花巧可言,骑兵对骑兵,大家策马相冲,就看谁先忍不住恐惧率先转向。
本以为胜券在握的博罗特看到了让他难以置信的一幕,那些明军重骑就像是被拍打在礁石上粉身碎骨也不怕的浪头,直愣愣地就迎着他的怯薛军撞击过去,他们胯下的战马也毫无灵性,就这样被主人木然地驱马向前再向前。
眼看这两军就要短兵相接的时候,他手下的怯薛军退缩了,他们在相距不到十步的距离上拨马转向,就算有人敢于直面也被裹挟着不得不逃跑,于是他们最终淹没在了黑色的奔驰铁流里。
高进直接打崩了猛克什力部最后孤注一掷的骑兵冲击,打穿敌军阵势后直接回身绞杀那些兀自抵抗的残兵。
仓惶逃回的几十骑怯薛在博罗特面前羞红了脸,谁能想到那些明军这般骁勇和悍不畏死,眼瞅着双方真要人对人马对马地撞上,他们胆怯了在最后关头转向逃跑,于是本该或有可能势均力敌的骑战成了单方面的杀戮。
高进追杀那些怯薛军,一直欺到了鞑子阵前三十步的地方,当他将那个后背露给他的怯薛当场刺杀后,更是朝着对面那些看得两股战战的鞑子贵种们高呼道,“降者不杀,顽抗者死!”然后方自策马转身扬长而去。
当博罗特回过神时,受到这等羞辱的他看到的是剩下的怯薛军被直接打没了精气神,四周的贵族们有人窃窃私语,看向他的目光不再是畏惧和顺从,而是陌生和异样。
剩下被抛弃在战场上的怯薛和勇士们绝望了,面对着冲垮自家骑兵后返身回冲的明军铁骑,他们仅存的士气被摧毁得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