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坪的安全屋,除了两名二科的人外,还有一名妇女,带着两个儿子。朱慕云刚开始,并没有引起注意。他只是让袁旺财密切关注,但以不能暴露为前提。
直到吕江被带回二处,他才猛然意识到,安全屋的人,与吕江可能有某种关系。吕江被带回二处后,安全屋的人,也被带到了审讯室。朱慕云这才知道,郑思远竟然把吕江的妻儿抓到了。
见到妻子和儿子,吕江悲痛欲绝,他发出一种野兽般的怒吼,声音低沉而悲怆。朱慕云隔着窃听器,都能感受到他的痛苦。吕江猛的朝着墙壁撞去,面对妻儿,他只能选择死。
但郑思远早就防备到了这一点,吕江身后的人,将他牢牢的按在座位上。郑思远吩咐,把吕江的妻儿带走。
“吕师傅,如果你真死了,你觉得他们还能活吗?只有你好好活着,他们才能活着。”郑思远语重心长的说,好像在劝自己的朋友迷途知返一般。
吕江沉默不语,此时,他再也没有之前的镇定自若。面对家人被胁迫,吕江左右为难。如果招供,自己就要背叛党。如果不招供,妻儿就要被杀。如果只是自己死,他会毫不犹豫。但现在,他想死都没机会了。
朱慕云也很自责,这种局面,他也有责任。毕竟那间安全屋,就是总务科负责安排的。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营救。但朱慕云手下,并没有行动人员。袁旺财、杨世英等人,虽然有点功夫,但面对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未必是对手。
这样的风险,朱慕云无法承担。所以,他只能向组织求援。朱慕云以最快的速度,将情报送了出去。他希望,今天晚上,组织就会采取行动。
但一直等到第二天,四方坪也没有传来任何动静。倒是吕江,已经有所松动。郑思远再次审讯的时候,他已经开始交待一些简单的问题。朱慕云很焦急,按照这样的发展速度,不用两天,吕江必然会开口。
朱慕云现在觉得,军统的有些规定,也有一定的合理性。军统规定,抗战没有胜利之前,军统的人,不能结婚。虽然不人性化,但却能避免这样的情况。
下午,朱慕云收到了组织传来的情报,但是,上面并没有提及营救方案,只是提醒朱慕云,组织正在积极营救。除此以外,没有其他指示,也就是说,营救的事情,无需朱慕云负责。
边明泽收到朱慕云传过去的情报后,也很焦急。但再焦急,他也不能动用朱慕云。朱慕云在政保局的位置,非常关键。营救吕江,朱慕云只需要提供情报就可以了。之所以迟迟没有行动,是因为古星地下党,正在研究方案。
虽然安全屋内只有两名特务,但安全屋距离二处很近。二处不但有警卫队,而且还有日本宪兵。听到枪声,他们只需要十分钟,就能赶过去支援。
两天后,古星地下党,依然没有采取行动。而吕江,在郑思远的连续攻势下,已经招架不住,开始向郑思远透露地下党的机密。幸好,几天在前,吕江所有的关系,就全部切断了。吕江叛变后,损失被降到了最低。
可就算如此,地下党的损失也很大。但最麻烦的是,与吕江同时被捕的俞雷,他的身份彻底暴露。得知俞雷是地下党的交通员,而且还是许值的交通员,郑思远和张百朋都很兴奋。如果能抓到许值,才算是真正破获古星的地下党。
吕江在审讯室招供,朱慕云就在总务科的地下室记录。吕江供认了俞雷的身份后,几个小时后,地下党也收到了边保传来的消息。古星地下党原本还在想办法营救吕江,但现在,却成了锄奸。对待叛徒,党历来不会心慈手软。
上次吕江,由古星地下党营救,最终没有成功。如果把俞雷的情况报上去,恐怕最终的结果也一样。朱慕云决定,这次自己来策划营救。
“冯科长,总务科的刘泽华,还能改造么?”朱慕云到冯梓缘的办公室闲聊,说起了华生的事情。
“刘泽华绝对是可造之才。我看,干脆把他调到一科来算了。”冯梓缘笑着说,刘泽华虽然没读什么书,但人很聪明。怎么说呢,好像天生就是块特工的材料。
“那可不行,他要是来了一科,总务科怎么办?”朱慕云笑着说。
“最近忙些什么?听说二科又抓了人?”冯梓缘随口问,他的信息不太灵,对张百朋与姜天明的交易,并不知情。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抓了名抗日分子。”朱慕云说,他故意不说地下党,而抗日分子的话,包含的范畴就大得多,可以是地下党,也可以是军统。
“抗日分子?”冯梓缘留了心,他虽是一科的科长,但二科防一科,好像防贼似的。一科的人,整天都在培训,他除了与宋鹏联系,基本上没什么事。
这个情报,冯梓缘很快就传给了邓湘涛。因为朱慕云的误导,冯梓缘更倾向于,二科的抗日分子是重庆的人。邓湘涛也没有多疑,毕竟他与朱慕云,没有紧急情况,是不见面的。邓湘涛叮嘱冯梓缘,密切关注“抗日分子”的情况。
冯梓缘想打探二处的情况,没有其他渠道,还是只能通过朱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