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岛拓真和史希侠离开宪兵分队的时候,朱慕云站在窗口,隔着玻璃他能仔细的盯着他们。令他奇怪的是,两人并没有开车。田岛拓真并没有提及借用史希侠的目的,史希侠也没有主动汇报,朱慕云也不便相问。
在合作路一号的门外,田岛拓真和史希侠分别坐了辆黄包车就出发了。朱慕云看着黄路平夫的号码服,知道他们是三公子的人。
中午的时候,大泽谷次郎来找朱慕云,大泽谷次郎想请朱慕云去喝茶,朱慕云心领神会,正好到了吃饭时间,约好一起去古星码头。两人目的地一致,大泽谷次郎就坐上了朱慕云的车子。
车子的私秘性很好,两人在车上谈话,无需顾虑会被人监听。如果有话没谈完,朱慕云会先把车子停到古江边。如果到了码头,只能去江边散步。现在气温不高,两人吹着江风,实在有些受到了。
“从新四军抓来的百姓,暂时关押在古昌县。”大泽谷次郎说,此次日军抓回来了数百人,这些人有些是新四军的俘虏,也有些是根据地的百姓。
“这些人会关多久?”朱慕云问。
“不会太多,甄别之外会送到监利螺山修机场。”大泽谷次郎说,日军在监利有个白螺机场,那里距离前线不远,经常需要修葺。当地百姓不够的话,只能从古星送人过去。
“甄别?”朱慕云皱起了眉头。
“里面有一些新四军的俘虏,情报处会去甄别。共产党的情报机构太严密,我们的人很难打入。如果从这些当中,找到变节者,派他们打入共产党内部,将是获取中共情报的最佳途径。”大泽谷次郎缓缓的说。
“这确实是个很不错的计划。”朱慕云说,他很担忧,如果地下党要营救,而营救的人当中,已经出现了变节者,会不会给地下带来灭顶之灾?
“如果需要,我们也可以去挑选。”大泽谷次郎说,宪兵分队的优先权,要大于政保局。毕竟,这是日军带回来的人。
“那还等什么,赶紧申请命令,马上去古昌县。”朱慕云当机立断,至于吃饭,随便在路上吃点什么就可以了。
“现在去申请命令,是不是太显眼了?”大泽谷次郎说。
“对,先吃饭。”朱慕云说,不要做反常的事情,自己实在有些着急了。
但朱慕云却加大油门,迅速朝着古星码头而去。他在宪佐班的时候,就已经给郭传儒打了电话,让他给大泽谷次郎准备一份寿司。虽然中国的美食甲天下,但每个人心里,总是怀念家乡的味道。
大泽谷次郎飘洋万里来到中国,或许,这辈子他也没打算再回去,因此,对家乡的味道就更是思念。郭传儒的寿司味道正宗,勾起了很多日本人的思乡情绪。
“关于邹不凡的消息,我倒是没有听说。但是,有一个叫熊东建的,原来是忠义救国军别动总队淞沪特遣支队司令,他近日会来古星。”大泽谷次郎说。
“军统叛徒?”朱慕云油门松了松,诧异的问。
“应该是的,据说此人曾经留学日本,还是日本士官学校毕业,与本清正雄是同学。”大泽谷次郎说。
“他来古星干什么?”朱慕云惊讶的说,熊东建也算是个人物,应该说,他比邹不凡更重要,此人来古星有何目的?
“据说此人肩负重要使命。”大泽谷次郎说,他才出去了一个上午,自然不可能打探得非常清楚。
“熊东建。”朱慕云喃喃的说,他记住了这个名字,既然他是忠义救国军出来的,想必邓湘涛对他有所了解。
“别想这么多了,等他来了后,不就知道了么。”大泽谷次郎说。
“上午田岛拓真和史希侠出去,知道是干什么吗?”朱慕云又随口问。
“田岛拓真到特高班后,总是独来独往。他不喜欢与日本人来往,反倒愿意与你的人打成一片。”大泽谷次郎说,或许田岛拓真对他的任务还念念不忘,总是忘记了他日本人身份的事实。
只是,田岛拓真与中国人交往,一般中国人哪敢与他交流?史希侠来宪佐班后,田岛拓真终于找到了知音。两人都是从政保局出来的,两人都很失意。同病相怜的两人,很快就走得很近。
“他向我借用史希侠几天,也不知道要干什么。”朱慕云说,史希侠的强项是对付共产党,田岛拓真的兴趣,则是所有抗日分子。在这方面,他们有共同语言。
“不管他要干什么,他要做的事情,最后都绕不过我的。”大泽谷次郎安慰着说。
“那可未必。”朱慕云轻轻摇了摇头,田岛拓真的资源比宫崎良一要多,无论是政保局还是警察局,抑或是宪兵队,甚至是特务总部,他都有关系。
在码头吃了饭后,朱慕云送大泽谷次郎回去,随后,他又回了码头。但是,在路上,他给邓湘涛发了份情报,告诉他熊东建之事。另外,关于新四军被俘人员,朱慕云也给胡梦北发了份情报。
最后,朱慕云才去码头午睡。在合理的时间,做合理的事情,这样才不会引人注目。只是,朱慕云才睡了一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