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慕云与六师的关系不错,这一点毋庸置疑。甚至,朱慕云还主动说起,是半个六师的人。但是,并不表示,朱慕云就会真心替六师着想。毕竟,他只是半个六师的人。不像时栋梁,完全是六师的人。
“是的,二十根大黄鱼。再加上昨天晚上我们故意输给他的,此次他来古昌,收获颇丰。”时栋梁说话的时候,都有些羡慕了。
昨天晚上,朱慕云一到古昌,就提出要打牌。这种业务牌,是最没意思的。不但不能尽兴,还要故意输钱。幸好,朱慕云只玩到天亮,要不然,他一天都会郁闷。
虽然时栋梁郁闷,但朱慕云赢足了钱啊。近万的中储券,也能换好几根大黄鱼的呢。朱慕云就算贪心,这个时候也应该满足了吧。
“这样,下午再给朱慕云送十根大黄鱼。”汪清海沉吟着说,昨天晚上在牌桌上,他几次试探朱慕云,但朱慕云都没有透露口风。
这说明什么?朱慕云对六师的表现,还不是很满意。朱慕云与时栋梁私底下的沟通,也只是传达了日本人的想法。可是,要如何应,甚至是破解这个局面,朱慕云还没有给出答案。
“师座的意思,朱慕云还没把真正的底牌亮出来?”时栋梁说,十根大黄鱼,想想都令人心疼。
“朱慕云在古星,整天与日本人打交道。他更清楚如何才能让我们过关,不要以为十根大黄鱼很多,只要朱慕云收了,我们一定可以得到更多。”汪清海笃定的说,送的越多,收获也会越大。
虽然时栋梁不乐意,但他还是遵照汪清海的指示,下午去了趟宪兵队,见到了朱慕云。他到宪兵队的时候,朱慕云还在睡觉,时栋梁没有打扰,一直等到朱慕云上睡醒,他才去见他。
“时兄,你直接进来就是嘛。”朱慕云得知时栋梁等了一个多小时,很是歉意的说。
“昨天晚上你辛苦了,当然要休息好。”时栋梁笑着说,他今天为了不显得突兀,没有再带盒子,而是提着一个公文包。
“怎么样,材料准备好了么?”朱慕云问。其实,从刚才看到时栋梁时,他就注意到了这个公文包。
朱慕云与各色人等都打过交道,这双眼睛早就练出来了。这个公文包里有什么东西,他看一眼,就能看出几成。时栋梁以前见自己,从来不带公文包,今天特意带着这个包,朱慕云只扫了一眼,就觉得沉甸甸的。
从公文包的外型,以及鼓起的程度,他甚至都能判断出,里面装了多少东西。是钱,还是金条,或者是银元,对公文包造成的外观变化是不一样的。
“你看看,这是当时的战斗经过,可惜,那些部队基本打残了,只找到了几个人。”时栋梁叹息着说。
“没关系,这些材料拿给那些文人,他们有的是办法,让人感觉六师是经过浴血奋战,才击毙新四军这两名高级干部的。”朱慕云看了看材料,虽然只是瞥了一眼,但他还是看清了,新四军两位高级干部之死,都是因为六师。
虽然朱慕云之前也作出了同样的判断,但有了时栋梁这份材料,他就能断定,肖钢确实是死在六师手里。至于死在下面的哪个团、哪个营,对朱慕云来说没有意思,因为,他已经把账,记在了六师头上。
朱慕云将材料郑重其事的收起来,这是最直接的证据。以后,这些材料他会转给组织,到时候再与六师算总账的。
朱慕云与时栋梁并没有私人恩怨,与汪清海也无深仇大恨。可是,他与六师有了血海深仇。原本,他就接到了任务。现在,更得让六师付出代价。
“你认识的人多,此事就拜托了。慕云,这是师座特意让我带给你的。”时栋梁提起自己带来的牛皮公文包,里面的金条,发出轻微的碰撞声,清脆悦耳,让人陶醉。虽然这是要送人的,可他脸上依然洋溢着享受的神情。
“时兄,我是个讲规矩的人,既然收了钱,自然会办好事。只要你们的行为,让日本人满意,自然对汪师长的行为会既往不咎。”朱慕云将公文包,费力的推开。
这个动作,对朱慕云来说,很是艰难。时栋梁故意提了提公文包,他马上就知道,里面有多少钱。然而,收钱也是讲规矩的。他不能违背这个规矩,否则以后没办法做人了。
“我当然知道你是个讲规矩的人,但这是师座的一点心意。这也怪我考虑不周,忘记了你不是个吃独食的人。”时栋梁说,朱慕云善于分享,因此才在政保局吃得开。
昨天送给他的那二十根大黄鱼,朱慕云肯定不会独吞。以朱慕云的性格,能给自己留两根,就很不错了。
“既然是师座的心意,我就只好却之不恭了。”朱慕云听到时栋梁这么说,马上接过公文包,笑吟吟的说。
六师的东西,他拿得一点负罪感都没有。肖钢死在六师手里,就算为姐姐,他也得让六师付出代价。
“今天上午,新四军主动向我方阵地发起进攻,形势逼人啊。如果援军再不来,我们真坚持不住了。”时栋梁见朱慕云收下了公文包,马上唉声叹气的说。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