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时栋梁的说法,朱慕云并不认同。许执一九死一生,才从确沟逃出来。联系上特高课后,被本清正雄任命警卫队长,他绝对会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
对许执一的情况,不宜聊的太多,随后,朱慕云就问起时栋梁来古星的用意。时栋梁作为军需处长,平常都要待在古昌县,有事的时候才来古星。
“这次进城,是跟德国人买军火。”时栋梁在朱慕云面前,也没有说假话。既然日本人对第六师重建一一八团,不怎么感兴趣,他们就只有自己想办法了。
比如说武器,自己找关系购买。在古星,做军火生意的洋行不少,但能被第六师看中的,并不多。比如说德意志洋行,费利克斯不但是德国人,而且洋行本身也有军火业务。这次进城,他就准备与几家洋行接洽,最后决定从哪家购买。
“买军火?”朱慕云惊讶的说,现在是战争时期,军火的价格贵得离谱。
“没办法,日本人不给,我们自己的又不够,只好买点了。”时栋梁叹息着说,其实,他手里原有一个营的武器。分散卖出去后,得来的钱,足够买回装备三个营的了。
就算不重建一一八团,时栋梁也会代表第六师,来买点军火。一条枪三百大洋,而进价折算成大洋,不到一百大洋。这种生意,到哪去找呢?况且,德国原装军火,就算卖到四百大洋,也是没问题的。
“德国人?”朱慕云问,他也想到了费利克斯。德意志洋行的规模很大,主营也有军火。
“老弟,这件事,搞不好还得麻烦你。”时栋梁自然知道朱慕云的女朋友,那可是德意志洋行老板的助理兼翻译。德意志洋行,是他这次考察的重点洋行。
“好说好说,我的那位,还没正式介绍给时兄。这样,晚上我做东,在德明饭店,一起吃个便饭。”朱慕云微笑着说。
“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不见不散。”时栋梁说。
“老时,你可得先给我交个底,是不是确定从德意志洋行进货?能接受的价格是多少?需要多少军火?跟洋人做生意,可得提前打预防针。”朱慕云笑着说,虽然外国的洋行,在中国也有近百年的历史,但这些洋行卖办,对中国的国情,并不是十分了解。
“这是什么意思?”时栋梁说,他跟洋行也做过几回生意,比如说汽油、药品什么的。光靠上面划拨,肯定是不够的。
这次汪清海,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如果一一八团还不重建,等上面取消了番号,他的第六师,就只能变成第六旅了。
“他们可不懂什么是回扣,你总不能白忙一场吧?”朱慕云笑嘻嘻的说。
“我们要的武器并不多,一一八团有一千人的编制,我在军需仓库四处搜刮,也只找到了三百来条枪。其中有一半,还是老套筒。所以,至少需要七百条枪。当然,为了以后的生意,买上一千条也是可以的。当然,最好都是毛瑟98k。另外,毛瑟手枪自动型和半自动型,各要一百把,这可是抢手货。至于价格嘛,当然是越便宜越好。”时栋梁说到价格的时候,没有再谈了。
“我的妈啊,你这里动辄就是几百条枪,上千条枪。”朱慕云惊叹着说。
朱慕云平常不太喝酒,但中午,为了陪好时栋梁,多喝了两杯。送走时栋梁后,他虽然头很疼,但还是没忘记给大泽谷次郎去了个电话。艾登已经传来消息,大泽谷次郎的母亲和妹妹,已经拿到了去美国的护照。并且在数日前,登上了去美国的轮船。
“大泽谷君,能辛苦你,来趟经济处吗?”朱慕云恭敬的说。
“可以。”大泽谷次郎在朱慕云面前,自然不会摆架子。他听到消息后非常高兴,不用多久,母亲和妹妹,就能在美国生活。只要他们能脱离苦海,自己在中国,再辛苦些也不算什么。
“大泽谷君,最近针对六水洲,宪兵队是不是有什么行动?”朱慕云在码头见到了大泽谷次郎,他谈这种事情,喜欢在古江的堤岸上,边走边说。这里视野开阔,不但能保密,更能防止被窃听。
朱慕云在政保局的会议室,以及二处的审讯内,都安装了窃听器。他也很担心,自己的办公室,也会被别人装了窃听器。只要是涉及到机密的事情,他从来不会在办公室说,更加不会在电话里说。
“没有听说啊,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大泽谷次郎说,六水洲上有警卫,江面上又有水警,以及巡逻艇,基本上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我有些担心。”朱慕云说,六水洲的面积也不小,如果在六水洲藏一支部队,根本就不会被发现。至于江面上,随便哪条船,都能装人,更加防不胜防。
“要不,我去打探一下?”大泽谷次郎说,朱慕云做事,他多少能猜到一点。但他从来不去深究,就算朱慕云真是抗日分子,他也不会在意。大和民族,只能靠自己这样头脑清醒的人去挽救了,要不然,早晚会被那些狂热分子,带进无尽的深渊。
“能打探一下当然好。”朱慕云说,对许执一的事情,他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下班后,朱慕云早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