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慕云看了一下客厅的钟,已经快十二点了。玉梅早就睡下,这个时候,她还在客厅干什么?蓦然,朱慕云发现,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两根大黄鱼。
朱慕云对黄金过敏,他的目光一见到金条,就被深深吸引,再也移不开了。
“先生,刚才我收拾客厅的时候,在沙发上,看到了这个。”玉梅指着桌上的两根大黄鱼,说。
她发现金条的地方,正是史希侠坐的位置。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史希侠留下来的。
只是,这么重要的东西,朱慕云怎么不收起来呢。书房就有保险箱,朱慕云一般会将,值钱的东西,放在保险箱里。
玉梅对朱慕云保险箱内的东西,可是熟悉得很。隔三差五的,就会打开看看。对她来说,开朱慕云的保险箱,现在就跟开自己的抽屉,没什么两样。
“哦,是我忘在那里的,你先去睡吧。”朱慕云马上说道。
朱慕云突然明白了,史希侠刚才,为何突然让自己给他倒咖啡,原来是为了把金条放下。他心想,史希侠还是很上道的。虽然自己摆了他一道,可是该送的,还是没有省。
可是,就算史希侠送了金条,朱慕云也没打算再帮他。这样虽然很无耻,可朱慕云认为,这种无耻,是可以的。自己身在日伪阵营中,可不能做什么正人君子。
再说了,像史希侠这样的政治觉悟,就算这次能侥幸过关,在李邦藩心目中,也被判了死刑。目无尊长的人,怎么能在官场中混得开呢。史希侠跟的武尚天,在政保局没有地位,也连带着,让史希侠也没有地位。
第二天,史希侠一大早,就赶到了镇南五金厂。他比李邦藩,到的还要早。原本,想着李邦藩,能抽点时间,听自己汇报一下。
可是,李邦藩走过来,他迎上去的时候,李邦藩连正眼都没有瞧他一眼,更遑论停下来了。史希侠好像,就是空气一样,李邦藩完全看不见他。
这让史希侠很是尴尬,他原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连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他手里的汇报材料,自然也没有办法送出去。
史希侠的目光,追随着李邦藩的身影。见到办公室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他才将目光收回。同时,无声的叹息一声。
史希侠当然不敢进去,他只能在走廊里,烦躁的来回走着。当史希侠看到朱慕云的时候,好像垂死之人,发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迅速迎了上去。
“朱处长……”史希侠惊喜交集的说。
“你怎么来得这么早?”朱慕云惊讶的说,李邦藩每天来得,都已经算早了,史希侠可能比他更早。
“昨天晚上,我就睡在这附近的旅馆。”史希侠不好意思的说。
他一大早,怎么可能从六水洲赶到镇南五金厂?虽然他是三处的处长,可没有上面发话,六水洲上的船,他一艘都调动不了。三处在政保局的地位很尴尬,他这个处长,自然也不会受重视。
“你倒是有心,怎么样,汇报完了?”朱慕云看了一眼,史希侠手里的文件袋。那里面,应该就装着,史希侠那些内线的资料吧。
但朱慕云只是瞥了一眼,目光就再也不望向文件袋。可是,他心里却在想,要怎么样,才能拿到这个文件袋。
蓦然,朱慕云提醒自己,面对诱惑的时候,一定要保持冷静。这个文件袋,哪怕再想得到,也不能表露出来。至少,在表面上,自己是不想沾这东西的。
“局座都没看我一眼,这可怎么办啊。”史希侠哭丧着脸。他现在越来越慌,上司不待见自己,只能说明一件事,对自己不满呗。
“这样吧,你先回去,我再去试试局座的语气。”朱慕云看了史希侠手里的材料一眼,安慰着说。
“那材料怎么办?”史希侠问。
“这个嘛。”朱慕云沉吟半晌,史希侠这个榆木脑袋,终于开窍了。如果昨天,就问这个问题,岂不就顺水推舟?
“朱处长……”史希侠急道,这些材料,如果不交给李邦藩,他这一关,就算没过。
“这些材料,涉及机密,我看还是你亲自掌握为好。”朱慕云缓缓的说。
“我拿着,局座也见不到啊。”史希侠急道。
“那就是你的问题了,我得先进去了。”朱慕云淡淡的看,他抬腕看了一眼手表,自己该去汇报了。昨天晚上,他虽然向李邦藩汇报过,可早上,还是要来转一下。
“朱处长,要不你帮我,把材料递给局座?”史希侠突然想到,自己没办法见到李邦藩,但朱慕云随时都能向李邦藩汇报工作啊。
“这可不行。”朱慕云坚定的摇了摇头。这可是在政保局,如果是昨天晚上,他或许会考虑。
“朱处长,只是举手之劳的事,烦请你一定要帮个忙。”史希侠诚恳的说。
自己昨天晚上,可是送了两根大黄鱼,朱慕云连这样的事,都不能做吗?两根大黄鱼,让他顺手送份材料,不算过份啊。
“如果是其他材料,我肯定会帮这个忙。可是,你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