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慕云向李邦藩汇报工作的时候,孙明华也到了曾山的办公室。他在政保局,很少来曾山的办公室。可最近一段时间,他心情郁闷,与曾山见面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
孙明华是曾山的人,这一点,所有人都知道。一旦他身上打上了这种烙印,再想改变,根本不可能。况且,孙明华也不想改变。
“今天跟朱慕云见了面,感觉如何?”曾山问,在政保局,他与孙明华确实疏远了许多。可是在家里,他与孙明华反而更亲近。
“朱慕云说话滴水不漏,没有表现出异常。”孙明华缓缓的说,他去见朱慕云,除了想借朱慕云之手,除掉罗泽谦外。也是想探测朱慕云,是不是军统的“公鸡”。
自从罗泽谦暴出,古星还潜伏着军统的王牌情报员“公鸡”后,孙明华就暗暗决定,一定要凭自己之力,揪出这个隐藏得最深的内鬼。他与曾山讨论后,两人都觉得,结合古星区之前的行为,“公鸡”最有可能潜伏在政保局。
在此之前,政保局有好几次可以破获古星区的机会。但是,每次都因为情报失误,政连连受挫。
张百朋在担任情报处长的时候,好几次手里明明拿着一手好牌,结果总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孙明华回想自己的遭遇,也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似乎在暗中窥探着一切。
孙明华除了自己和曾山外,不相信任何人。甚至,他连李邦藩都怀疑。孙明华对政保局的人,过了好几遍筛子。调查“野草”时,孙明华认真研究过政保局的每一个人。
此次再查“公鸡”,其实没有必要再过筛子了。当时没有疑点的人,现在也不会出现新的疑点。再大规模的排查,没有任何效果。
“公鸡”一定有一个很好的身份,好到没人会怀疑。因此,孙明华开始接触,这些没人会怀疑的人。比如说尹有海、聂俊卿,甚至是朱慕云。
“朱慕云身上,确实找不到疑点。”曾山缓缓的说。
应该说,朱慕云身上没有任何疑点。朱慕云刚到警察局当巡警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可以说是一张白纸。朱慕云又是从日语专修学校毕业,对日本人可谓感恩戴德。如果朱慕云没有考入日语专修学校,说不定早就饿死在街头上。
古星自从粮食统制后,每天都有饿死的人。朱慕云在日语专修学校,又接受了日本文化的熏陶,还没毕业就当了巡警。毕业后,更是死心塌地为日本人服务。
朱慕云身世清白,刚到古星的时候,什么都不懂。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公鸡”呢。而且,朱慕云进入政保局后,很快就与他们同流合污。朱慕云在古星,捞钱的名声大振。而且喜欢赌钱,经常与手下聚赌。
“越是没有疑点的人,是不是越有可能是‘公鸡’?”孙明华说。
“理论是这样的,但不绝对。我们现在没有证据证明,‘公鸡’就在政保局。而且,像朱慕云这种没有疑点的人,政保局应该还有不少吧。”曾山说。
“或许是我最近太敏感了,总觉得所有人都像‘公鸡’。”孙明华苦笑着说。
他以前从来没有怀疑过朱慕云,今天试探朱慕云,也确实没有发现他的疑点。可是,并不代表孙明华就完全相信了朱慕云。
朱慕云离开政保局之前,去了趟总务处,拿了两部相机和十个胶卷。朱慕云要领东西,总务处的人自然不敢说什么。甚至,朱慕云连手续都没办。因为胶卷是消耗品,如果朱慕云用来干私活,以后不好交差。
回家之前,去了趟四维路十二号,将相机和胶卷交给许值。之所以拿两台,是担心机机出故障。要不是怕吓着许值,他可能会拿更多。
“这么多?”许值看到两部相机和十个胶卷,很是诧异的说。
“这算什么,要知道,现在政保局总务处可是归我管。明天你就算要借迫击炮,我也能给你搞来。”朱慕云吹嘘着说。
“好吧,明天早上你来拿档案和相机就是。”许值说,一个晚上的时间,足够他将所有的档案全部抓下来了。
“罗泽谦可能会回政保局。”朱慕云说,他在这里的时间不能太长,长话短说,将今天的事,简短的向许值说了。
“罗泽谦没有领罪,你的任务岂不是完不成?”许值问。
“罗泽谦之所以进政保局,是李邦藩想让他侦查孙明华。李邦藩对‘公鸡’很敏感,认为孙明华或者曾山,很有可能就是‘公鸡’。”朱慕云说。
“需要我们怎么配合?”许值问。
“曾山在根据地的内线,全部找出来了没有?”朱慕云问,既然李邦藩有这个怀疑,他就得让李邦藩确信,他的怀疑是很有道理的。为此,可以给他制造一些证据,一些让曾山都百口莫辩的证据。
“我们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内线,只能发现一个查一个。”许值苦笑着说,朱慕云的情报太过笼统,想要全部清除,根本就不可能。就算真的全部找出来了。也没办法验证。
“这样吧,你给家里发报,不是还没给‘野草’办追悼会么?大张旗鼓的办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