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手,“我再走会儿。”买了酒再回去,穗禾暗想。
“好,对了,”润玉压低了一点声音道,“策反一事,有消息我便让彦佑通知你,璇玑宫见。”
“嗯,快去吧。”穗禾对润玉笑了下,又挥了挥手。
润玉愣怔了下,这氛围像极了叔父话本里早上要去谋生的丈夫临行前与妻子在对话,一时有点尴尬。
又看了看穗禾,见她浑然未觉,反而一脸困惑,疑惑自己为何还不动身,润玉摸了摸鼻子,道:“此便告辞。”便转身离开,走得急了还绊了一下,润玉赶紧稳住,也不回头,飞往天界。
“喝多了?”穗禾看着润玉离开,有点疑惑,“没喝多少啊,而且不是说后劲儿小吗?”
......
小剧场。回忆篇。
我第一次见穗禾是什么时候呢?我记不清了,对她的第一印象就是总爱跟在旭凤身后喊哥哥,明明我也是她的哥哥,却从来不肯正眼看我。
我对此不以为意,像这样的事情我早就习惯了。
她从小嘴就很甜,很招母神喜欢,而且机灵滑头得很。
那时候她来找旭凤玩,旭凤在练剑,那时候旭凤虽然是个小包子却已经有神勇之资了。
她就在边上看着,但是终归是小孩子,有点坐不住,东瞅瞅西看看,摸摸石桌上的琉璃盏。
我在旁边一角落下棋,没有叫她,想着她也不愿意。可眼见着她手拿着琉璃盏有些许危险,我犹豫片刻,便起身打算提醒她一下。
刚要提醒,琉璃盏应声而落,她一惊从座位上跳了下来,有些不知所措。
我想起来璇玑宫也有一样的琉璃盏,便回去找。
回来时,母神已经坐在石桌旁在训话了,却是在训着旭凤,语气温和,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我把琉璃盏收在背后,不禁自嘲,本来就没谁需要我啊。
后来旭凤和我提及此事,我方知晓,在我走后母神问话,穗禾几句话便指向了旭凤,旭凤不予计较便认了下来。这穗禾倒是狡猾。
旭凤像他的名字一般,像炽热的太阳,耀眼夺目,围在他周围的仙子可不少。
可像穗禾这般明目张胆,而且多年如一日的,着实少见。而且她脾气大得很,这点我早就知晓了。
我记得有一日她走在庭院处,我正在池边小憩,听见了她和丫鬟的谈话,说月下仙人乱送红线,好多仙子拿着去送给旭凤。
我心里好笑,其实我也觉得叔父有些过于热衷于送红线了,连我的脚腕上也总是被绑上几个。
然而第二日,我便听见说月下仙人府上失火了,火不大,仅仅烧了大半的红线,给叔父心疼得不行。
......
就这样,她久居天界,时常碰见。偶尔在池边休息的时候,总能看见她兴致勃勃地去找旭凤的身影。
相安无事,也没甚交集,千万年来寥寥数句话,大多是在天界见面的时候打个招呼,或者问我几句旭凤的事情。
穗禾在我看来,不过是个有些心计的小姑娘,倒也算是敢爱敢恨,分明的很。
所以在一日听见她在一处和丫鬟讨论着旭凤,顺带贬低一下我时,也并不觉得生气,倒是旭凤有些忍不下。喝酒时我和旭凤讲,虽对我若此,对他却是真心实意。
再后来,我便认识了锦觅,彼时她还是旭凤的一个书童,误打误撞见到了我的真身,我的真身很丑,鳞片曾被拔下去又长出来,留下了很多疤痕。
而锦觅以为我只是一个放鹿的闲散官儿,并劝慰我说前途无量。我看她眼睛,是万年来难得见到的透彻清亮,毫无轻蔑之意。
我想我是一见钟情的,那时候旭凤涅槃受创,所有人都将矛头指向我,不愿回璇玑宫,那里更冷清,我后来有多庆幸,我在那里休息,遇见了锦觅。
她是我万千年孤寂生活中偶然洒下来的光。
所以我知道她是水神仙上女儿的时候心中一动,我不愿水神仙上就此解除婚姻,我想和她在一起,我定会对她好,不负她。
即便用了一些卑鄙的手段,利用她不懂情意,骗她说出喜欢我,让水神以为我们情投意合。
那几天,我特别特别开心。我几乎失去了往日的风度形象,我和邝露讲,我从未如此开心过,千万年来,从未有过。
她让我对往后的生活充满了期待,我想今后再不会是清冷孤寂了。如此,别无他求。
可也是她让我心如死灰堕入深渊,我笑我自己不自量力,只是想留住那一点光,也不行。
处处比不得旭凤,连心爱的人,也留不住。我仿佛陷入了深渊,上面的人看着我,或是不屑,或是歉意,或是惋惜。他们说,你上来啊,否则你要淹没在黑暗里了。
可没有一个人救我于此。
那时生母已逝,锦觅心属旭凤,彦佑在得知我想法后带着鲤儿离开,偌大的璇玑宫,又恢复了万年的冷清,不同的是,以往我仅是习惯了冷清,那时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