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被四面八方地包围着,已无活路!
但身子还是做出反应——猛地朝叶棠采母子扑过去,瞬间把她们扑倒在地上。
嗡鸣之声已经袭来,在耳边擦过,直到最后消失。那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褚云攀已经不抱生的希望和幻想,但等一切结束,他只是手臂擦伤。
褚云攀猛地翻身而起,只见梁王站在他面前。
天不知何时已经亮了,晨光照耀,落在梁王脸上,憔悴不堪,那双好看得过份的眸子一如刚才一般暗淡无光,颓败而了无生机。唇角止不住的鲜血。胸前五六根箭从后背穿过,鲜血从身上滴滴嗒嗒地往下流,已经成了一个血洼。
褚云攀双眼瞪得大大的。
“褚三……”梁王轻唤了一声,身子一软,便往下倒。
褚云攀猛地扑过去,把他接住:“皇上……你在干什么?”
他们刚才还你死我活的,欲至对方于死地,突然万箭齐袭,褚云攀护了叶棠采,以身挡箭。结果……梁王竟然也挡到了他身后……
褚云攀整个脑子一片空白:“你在干什么?”
“不知道……呵呵……咳咳……”梁王只笑,鲜血大口大口地从他嘴里涌出来,“果然……也许……我只想跟她走最后一遭……她不会回来了,但……只有继续努力地让她回来……咳咳……似乎,能感觉到她还在一样。我很讨厌父皇,最恨他了……但我偏偏、我最像他。活成了他的样子,我最讨厌的样子。但这有什么办法呢……即使知道,还是这样做。”
褚云攀什么都听不下去,只握着他的手。
“刚刚你说,这个天下……归我了。不,这个天下,是归你了!我送你!”
褚云攀只觉得天旋地转,咬牙:“我不要什么天下,不要什么江山!我只想棠儿和曜儿平安幸福,也想要你平安幸福!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要……”
“呵呵,我知道。但……我不甘心啊!不论是鲁王……还是容王,落到他们手里,我都不甘心,只有你……”说着,狠狠咳出一口血来。“登基那天……封后大典,请办一个婚礼吧,我知道……你一直想,因为我也……”
“皇上!”褚云攀惊叫,“请医正!医正!”
“不……不要叫我皇上。”
“王爷……”
“也不是。呵呵……是舅舅啊……”
褚云攀心神大震,满满都是不可置信。
“对不起……子萧……果然最像我呢……”梁王身子一歪,已经闭上了双眼,满是鲜血的手,从他掌中滑下来。
“舅舅……”褚云攀呢喃着,接着,心和泪水瞬间崩了,嘶吼和痛哭出声:“啊啊啊——”
叶棠采怀里的褚曜也哭得嘶心裂肺,叶棠采也哭。
祭堪外面的,彦东整个人都傻了,接着,滑跪到地上:“皇上……皇上!皇上!呜呜……”八尺男儿也痛哭出声。
身后所有禁军全跪下去。
予翰兄弟,章老六等所有褚云攀的亲卫,全都惊得脸色发白,武器全都噼里啪啦地掉到地上,缓缓跪下。
不远处,天上不知为何升起狼烟来。
一路升到京城。
旭日东升,此时的京城大门缓缓打开。
此时,却有几支禁军队伍,拿着锣镲,骑着快马从大明街一路跑过,又串街走巷,所有百姓全都被锣镲声吵醒。纷纷朝着城楼那边去。
廖首辅等人朝臣为了拥护鲁王之事商议了一晚,正准备歇一阵子,不想,却被小厮叫醒,说城楼那边有事儿。
于是,众朝臣纷纷整装,跑到城门处。
只见那里早就围得人山人海,全是百姓,城门下站满禁军和京卫,正有有两个伟岸的人影面无表情地伫立在城楼之上。
竟然是许久不见的金鳞卫统领方彦西、京卫营副统领贺裴,和太傅周先生。三人神情冰冷而憔悴。
只见彦西手里拿着一道明黄纹金龙的圣旨,打开,便冷冰冰地念起来:
奉天承运,黄帝召曰:
“若朕驾崩,即宣读此旨。
去年四月十一,梁王妃赵樱祈殒落城楼,朕深感悔之。日夜思之,不能入寐。请方士,金鳞卫出京寻良方,均不得所愿。六月下旬卧病在榻,鲁王侧妃古沅献良策,镇西王世子以命为引,一百童男童女血祭还魂蛊,得以起死回生。朕信以为真。及至昨日四月十一,血祭当天,方是醒悟。此乃鲁王与其侧妃合谋篡位!但朕已经身陷其局,镇西王前来救助,不知成果。现今宣读此旨,证明朕已经驾崩。
朕在其位不某其职,枉为君王。
朕现将此罪诏告天下!
另,先帝为一己私欲,借奸臣之手消灭萧家满门忠烈。废太子慕定乾色谷欠薰心,男女不忌。后为巩固势力意欲让冯家儿郎于应城谋害镇西王冯家忠良不从,废太子恐恶心泄漏,杀害冯家忠良。后又欲杀父弑君夺位。
及至朕,更是为一己私欲谋害百姓!
鲁王慕定业谋朝篡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