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揭发了他了!现在,一切还没有证据。因为许瑞和叶承德的血是相溶的,在这个相信滴血验亲的时代,人人都相信这个。
“实在不行,咱们找梁王帮着周旋。”叶棠采道。
“姑娘。”这时秋桔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帖子。
“谁的?”叶棠采接过来,只见那是一张印着寒梅迎风的秀美帖子,打开来,便是一怔。
“姑娘,你去吗?”秋桔眼巴巴地看着她,她刚刚早就看过帖子了。
“去。”叶棠采想也不想就回答。
“可是,这么晚?太危险了,谁知道他想干什么?”秋桔道。
“不怕的。”叶棠采却是微微一叹。“他不是坏人。”
到了晚上,叶棠采穿了一身玄色绣海棠采的袄裙,披着大红狐毛斗篷,便出了门。
路过兰竹居的时候,看到大门紧闭,这些天褚云攀都不在家,不知在忙什么。
叶棠采加快脚步,到了垂花门。
现在已经亥时过了大半,大街上一片漆黑。这时走画一辆小马车,马车两角挂着一盏小风灯,这才让黑夜里多了一点光明。
小马车穿过寂静的大街,拐了一个弯,这才停了下来。
下了车,叶棠采抬头望去,只见三层高的戏楼一片漆黑,上面“淮芳楼”的匾额都因天色而灰蒙蒙的。
叶棠采走了进去,绕过梨园春秋的屏风。只见整个大堂摆满了桌椅,空无一人。曾经因《啼花芙蓉》这部戏而鼎盛一时的淮芳楼,现在却又因《啼花芙蓉》而寥落。
叶棠采顺着楼梯而上,周遭一片寂静,脚步声响在空旷之地,显得有些吓人。
上了二楼,走了一会就看到了梅花雅间,里面也没有点灯,漆黑一片,但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倒也可以模糊视物。
走进去,果然看到苗基和坐在那里,背对着她。
叶棠采走进去:“表叔,你找我何事?”
苗基和只呆呆地看着楼下的戏台,那里什么人也没有,他淡淡地说:“过完子时,就是第二天,突然想找个人说说话。不知找谁,就叫你。”
叶棠采一怔,走过去。
他正坐在榻上,隔着一张炕桌,叶棠采坐了下去。
“以前这部戏人人都夸好,后来我和他的事情被人知道之后,人人都说恶心。”说着,便似自嘲地冷冷一笑。“你也是这样认为吗?”
“是。”叶棠采点了点头,“我觉得恶心的,不是这部戏,也不是你们这段感情,而是你找的那个人。”
他垂目,没有说话。
他们苗家原本在京城里不过是寒门小户,姑姑因为年轻貌美而嫁给年过不惑的侯爷为继室。
他自小爱好弹琴和写曲,却被彭氏说他不务正业,还说他在家里整出声音来防碍了兄长念书。
兄长是长子,被家里寄与厚望,希望他能科考出头。他还有个小十年的弟弟,这是父母的老来子,自然捧在掌心如珠如宝地疼着。
他夹在中间,还是个不务正业的,总被家人轻视。
后来兄长科考一直失利,考了这么久,只混了个秀才功名。
最后他凭着琴艺摘得了天枢称号,打响了名声,还代表大齐出战,力挫北燕来使,皇上一时兴起还要说封他官。他觉得不适合做官,就拒绝了。
回到家里,母亲知道他拒官打了他一巴掌,还逼着他进宫求了皇上,把官赐了给兄长。
自他成名之后,很多权贵邀他上门,或是切磋琴艺,或是让他指点下琴。
他不喜欢去那些地方,但他母亲却逼着他去。
后来他去了几次太子府,倒是跟太子相谈甚欢,但却发现他对自己还有点别的意思。当时他很反感,再也不想去太子府了。
但他的母亲和兄长却不断地怂恿他去,太子几次诚意相邀,他只好一而再地前往。
太子位高权重地,却温柔宽厚,他自己也不知怎么回事,就身心沦陷不可自拔。
他的母亲和兄长一边鄙视他,却一边借着太子的势力升到现在这个官位。
当时他不管,他们如何也好,都与他无关,他心里眼里只得他一人。
后来不知为何,太子对他渐渐冷淡。
宋肖对他说:“苗公子,殿下心里眼里就得你一个,这事差点让皇上知道!为了瞒住皇上,只得对你冷淡。殿下为你负出了这么多,你难道就这样吗?”
“我……要如何做?”
“这还不简单。”宋肖说,“殿下是太子,是要肩负整个大齐,整个苍生社稷的未来帝皇,他跟你是不可能的。他有他的责任,你若再跟他在一起,就等于毁他的前程。”
“我懂了。”
回到太子府,他就主动提出分手,太子说舍不得他,还说,永远不会忘记他,不论在哪里,他的心永远在他的身上。若不是这身份束缚,若不是他肩着担着整个天下的重任,若不是他还有妻子和儿女,他真想跟他远走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