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苗氏让叶玲娇住到那边,也是想借一借叶棠采的势,让别人看到,叶玲娇与叶棠采关系好,这样说亲也能说好一点。
想到叶玲娇的亲事,苗氏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这时,一名丫鬟走进来:“老太太,老太爷的药膳,今天如何做?”
“跟昨天一样就好了。”苗氏道。
那丫鬟答应一声,就转身出去了。
叶玲娇嘴角一嘴:“爹?”
“对啊!你快去瞧瞧他吧。”苗氏说着微微一叹。
“如何了?”叶玲娇道。“用得着吃药膳?”
“不打紧。”苗氏说着有些无语:“也没有受皮肉之苦,不过是在大进寺关了几天。昨天被接出来之后,请了大夫。大夫说,不要紧,没事儿。但他就爱躺在床上,还说得吃药膳。”
叶玲娇听着嘴角抽了抽,算是明白了。
他这个渣爹一大把年纪了,以前怎么说也是一个侯爷,是官老爷来着的。结果却被老亲家拖进了大理寺。
这脸简直丢大发了。
他出来后听得没事儿便觉得好像更丢脸了,便躺在床上,吃着药膳,弄得好像多委屈,多无辜,这样才像那么回事一样。
“到底是你爹,你去瞧瞧吧!正在外面书房那边养着。”苗氏说。
叶玲娇皱了皱眉,便站了起来,与苗氏一起出了安宁堂。
顺着青石板路而去,出了二门,再左转,就是叶鹤文的书房。
二人走进去,就见梨木大案,往右就是休息的地方。走过去,只见诺大的拔步床上,叶鹤文正躺在上面。
花白的头发散着,老脸沉黄,原本还算饱满的脸颊陷下去,瞧着好像瘦了足足五六斤的样子。
叶玲娇看着,秀眉轻轻地纠起来。到底是自己的爹,看着他这般虚弱的模样,叶玲娇心里又生出一些不忍来。
“老太爷。”苗氏叫了一声。
叶鹤文这才睁开眼来,看着叶玲娇:“玲姐儿回来了?”
“爹,你还好吧?”叶玲娇无奈地一叹。
叶鹤文却往叶玲娇身后看了看,一个人影都没有,气道:“大丫头整天闲得慌,也不回家来。”
叶玲娇和苗氏嘴角一抽,叶玲娇气笑了:“都是爹的意思啊,不是说让棠姐儿没事别回来吗?”
叶鹤文老脸僵了一下,整个人都不好了。
正说着,外面的钱嬷嬷走进来叫道:“老太太,二姑奶奶回来了,正在安宁堂。”
苗氏听得是叶梨采过来,想到上次所托之事,便是一喜:“梨姐儿回来了,咱们快去瞧瞧。”
“一会让她不用过来了,我歇着。”叶鹤文恼道。
来的又不是叶棠采!
叶鹤文要气死过去了,他好好地把孙女嫁到了张家,结果,一点好处没捞上,还被张赞那老匹儿给拎进了牢里。
若是别人便也罢了,偏是亲家,是亲戚,这才丢脸丢大发了。
二丫头这没用的东西,给张家生下嫡重孙,也没能让张家给他一分薄脸。
想到这,叶鹤文简直要怄死过去了。
叶玲娇嘴角抽了抽,便转身出门,连忙追上了苗氏的脚步。
走了一会,回到安宁堂,还未进门,就听到了孙氏的笑声。
叶玲娇皱了皱眉,走进去,就见叶梨采坐在圈椅上,一身棕色藤纹褙子,孙氏正抱着叶梨采的孩子坐在一边逗着。
远远的就听到了那孩子衣衣呀呀的可爱声音。
“梨姐儿来了。”苗氏说着走了过去,看着孙氏手里的孩子,就笑了起来:“瞧瞧这宝哥儿,真是强壮。这小臂儿像莲藕一般。”
叶梨采只绷着脸坐在那里,手里端着一个青瓷茶盏。几天过去,她还是没有胖回来,脸容显得刻薄。
“梨姐儿,你怎么了?睡不好吗?”叶玲娇在她对面的圈椅上落座,秀尾微挑。
“平时不要太惯着孩子,把他交给奶娘就好了。”苗氏笑道,“自己多休息。”
叶梨采一噎,眼里掠过恼恨和不自在。
对于孩子,她大多时间都交给奶娘了,而孩子也很粘着奶娘,平时都是奶娘带着他睡觉。
但她仍然吃不好,睡不着。
因为想到叶棠采,想到褚云攀。
她心里就一阵阵的难受和恨。
明明是一个低贱的庶子,是她不要的,才塞给了叶棠采。
她嫁的,明明是三品大员大理寺卿的嫡长孙,而且还被称之为天才的少年秀才,当时她觉得多风光啊。觉得自己简直是人生赢家。
结果,曾被寄予厚望的张博元落榜了,而褚云攀这个低贱的庶子却高歌猛进,一举夺得状元之位,光彩夺人,那简直是逆袭啊!
有了他的对比,张博元成了一场笑话。
她觉得脸都要丢尽了,心里难受得想哭又哭不出来。每每听到别人提到状元爷,说到状元夫人,她都要嫉妒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