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家倒是没什么,就是我姨妈家的事情被人为难了一下。”叶棠采说,“我姨妈家是皇商,送进宫里的酒,好好的居然说出了问题,酒醋郎中喝后晕倒了。后来那个许瑞跟我放狠话,居然是他不知用什么法子串通了人给我姨妈家下套,逼着让咱们撤案。”
太子听着双眼微闪,玉骨折扇轻敲着虎口。
太子妃却不知道此事有太子在后面捣鬼,也没留意宫里还出了这一档事,便啧啧两声:“还有这种人?真是狗胆包天。”
叶棠采垂首轻笑,红唇勾着媚艳的弧度:“他这套儿倒是下得有几分小聪明,咱们若不撤案,整个秋家生意就毁了。若咱们撤案,因着他串通好酒醋郎中说,是他吃过别的东西,再喝酒,才相克,如此,秋家的酒会跟某种食物相克,也得被退回。到时也会失了皇商资格,并生意大受打击。”
太子听着挑了挑眉,所以,他挺赞赏许端的,狡猾机智。
“上面这些道道我都不太懂,都是我表哥瞧出来的。”叶棠采说,“我表哥还说这人脑子有坑。”
太子听着便皱了皱眉。
太子妃倒觉得挺有趣,便说:“为何说那人脑子有坑?”
“我表哥说,许瑞以为就他有脑子,别人没有一样。酒醋郎中也不过是个酒醋郎中而已,他说什么便是什么?而且酒醋郎中既然能这般轻易受人摆布了,他定受不住金钱的诱或,对于酒醋郎中这种官员,多多少少都会收取商家的钱财,而他们对头又多,特别是跟他们抢皇商资格的汤家。所以往这边查总没错,只差找个能帮忙的人。”
“于是我就求了信阳公主殿下,果真查出来了。所以,那许瑞也就几分小聪明,实际却愚笨得很。”
太子妃听着也点头:“对对,的确是太愚笨了,也自大。”
太子俊脸便有些僵了,如此一想,好像也真的挺愚笨的。但他前头居然觉得他有多聪明,倒是弄得他很是愚蠢,居然赏识这样的人。
叶棠采瞥见太子那僵硬的表情,垂眸,掩下眼里的笑意。
其实许瑞是真的狡猾聪明,但人有时就是这样,不知道的时候觉得人多聪明多厉害,知道之后,就会觉得也不过如此。
太子妃是从头到尾听她在叙述,开始她就告诉了她,许瑞不过如此,而且结果也是许瑞输了,所以在太子妃心目中,许瑞就那样。所以等她说完,太子妃自然觉得也不过如此了。
太子想着自己赏识许瑞,但别人都一嘴一个愚笨,整个人都不好了。喝了几口茶,便没什么兴致了,转身离开。
李桂一路跟着太子,见太太心里不佳,便也眉头紧皱:“殿下,她们妇人之见……”
太子却是冷扫了他一眼,李桂脸上僵了僵。
太子又直往书房而去,在书房门口,只见只见一名二十五六的青年男子站在门外,这是他最信任的谋士宋肖。
“参见太子殿下。”宋肖行了礼。
“起吧!”太子摆了摆手,想了想,就看着宋肖:“本宫问你一个问题。”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书房。
“殿下请说。”宋肖跟在他身后。
太子在临窗的太师椅落座:“许瑞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
“是。”宋肖点头。
当时许瑞求助,太子都懒得见,是他接见了,许瑞就把自己的难处告诉了他,再把整治秋家的计说了出来,宋肖转达给了太子,太子觉得许瑞聪明,又亲自接见了他。
太子皱着眉:“你说,这个许瑞是不是太愚笨了?”
宋肖双眼微闪,他觉得这个许瑞与自己的行事作风太像了,本来见太子赏识此人,自己心中不快,但又不好说许瑞坏话,没得显得自己心胸狭窄。
现在听太子语带嫌弃,立刻就说:“是过于愚笨了。”
太子整个人都不好了,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只道:“你过来找本宫,有什么事?”
宋肖拱了拱手:“殿下,那边……又送帖子过来……”
太子俊脸猛地沉下来了,冷声道:“真是像狗皮膏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恶心巴啦的玩意。”
一边说着,手狠狠地拍在一边的茶几上,吓得李桂躬着身子不敢作声。
宋肖道:“那殿下想……”
“连这种事都要本宫想着如何,要你们何用?”太子想起往事,以前在宋肖等人跟前说过的话,便冷扫了他一眼。
宋肖立刻躬身退下。
宋肖走了之后,李桂在一边陪侍了一会,借着拿热水倒茶的时机退了出去,找来小太监,让准备的野山参别忙活了。
昨天他还想着太子招揽许瑞,正准备给太瑞送人参,好给他打气。现在,明显太子再也不想要许瑞了,所以这人参还送什么送。
太子走后,太子妃也不再想看到叶棠采这张脸了,喝了一杯茶,不到中午,就打发了二人回去。
……
离着中元节还有一天,各家各户都忙着过节之事。
穹明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