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错不全在她,错在我。今天,我要非常严肃地告诉你,你的错也不小。你身为小姑,不团结嫂子,整日挑拨离间挤兑她,把侄女当丫头,独占家庭钱粮好处。又在我面前屡次说你嫂子坏话搬弄是非,若不是看在爹娘的面上,我就该送你去受教育。”
韩金玉惊呆了,他什么意思?这是怪她说林岚坏话,想送她也去劳改?
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韩青松骂道:“你、你不是人!我恨死你了!你不配当我三哥!”
韩青松冷淡道:“如你所愿。”
韩金玉本来在家里就受了一肚子气,跑出来哭了好一会儿,然后想起来找三哥诉诉苦,这会儿却被韩青松气得直接炸了,她“啊——”的一声尖叫,转身跑了。
林岚赶紧悄悄躲开,假装自己不在。
韩青松在院子里站了站,举步走出门,听着韩金玉脚步声跑远,他没听到林岚的动静便朝东边走了几步,“林岚?”
林岚躲着不出声,韩青松就继续往东去找她。
林岚赶紧闪回家里。
十五的月亮,如同一个大黄月饼,低低地挂在东边树梢上,此时还不甚亮堂。
片刻,韩青松回转,林岚立刻迎上去,“你干嘛去了?”
韩青松:“去找你。”
林岚啊了一声,“我听见西边有动静,就过去看看,结果啥也没呢。”
深秋夜凉,风也带着微微冷意,林岚不禁打了哆嗦。
韩青松立刻抱了抱她,“外面冷,你进屋,我去关门。”
他去关院门,林岚却等他。
韩青松有些意外,大手牵住她的手,林岚任由他握住。
想起韩金玉的话,林岚主动道:“咱们盖房子还剩下一些瓦。”
这一次韩青松买的砖瓦不少,只是因为加盖了一小间大门,还盖了一排小南房,再加上茅房和圈,所以砖块没剩下。倒是瓦片,因为买的时候砖瓦厂有多的,韩青松就花钱都买回来,所以最后还有富余。
韩青松嗯了一声。
林岚笑道:“咱们一时半会儿也盖不着里屋,不如拿去先把老太太那间房盖上瓦片。”免得他们总是惦记她家房子。
韩青松淡淡道:“不用。”
林岚啊了一声,有些不敢置信他会这么果断。
韩青松解释道:“分了家,各有各的过法。要是爹和大哥来找我们借,我们就给,不开口,不必主动送。”
林岚心下窃喜,和她想到一块去了。
要是借,那就兄弟几个分摊,以后要还。
不借,不白给。
这样也可以促使他们分家,如果想享受她家的好处,那就分家,然后兄弟几个轮流养老。
现在她家没义务养几个兄弟姊妹。
她感觉前会儿韩青松那点低落似乎已经消失不见。
林岚就拽着他进东间,去和孩子们说说话,沟通一下感情。
他们这些男人就是对老婆忽略,对孩子太严厉,不够亲切,全村一个德性。男人们扎堆扯淡行,对自己老婆孩子就没多少耐性。
孩子们在听收音机,收音机里放着有关中秋节的一些典故和故事。
林岚给麦穗一个眼神,让她去西间洗洗。
天凉以后她教着麦穗每天擦洗身上换内裤,泡脚,麦穗现在正努力习惯。
林岚又闻着哪个孩子的汗脚臭,“谁没洗脚?臭死了,这是要变成沤肥的猪蹄子吗?”
男孩子们嘻嘻哈哈,二旺立刻推三旺:“快去洗脚,就你没洗。”
三旺努努嘴,“是大哥,可不是我。”
大旺立刻把脚丫子杵他眼前,“你闻,你闻!我在河里洗过的!”
最后还是三旺脚臭,被逼着洗脚。
等孩子们重新回来,林岚问:“你们谁会背跟中秋节有关系的诗啊?老师教了没?”
韩青平授课很有意思,因为不以考学为目的,就为学识字,他讲课很现实。
今天中秋节,除了教写读,肯定还有背诵关于中秋节的诗词。
几个孩子一时间想不起来,毕竟刚才太放松,吃月饼呢,谁想到一下子要检查背诵啊。
林岚提示他们,“有圆月的,有中秋的,有婵娟的,哪怕是有月的就行啊。什么月到中秋分外明。”
她笑了笑,立刻给自己上一个注脚:“我天天在家听收音机,我都听了不少呢。”
大旺瞅了她一眼,“收音机还放背诗?”
林岚:“有时候啊。”
别说她还真没听过。
其实这时候文化运动,教育改革,破四旧除封建,古诗词古文都被一刀切硬性划为封建糟粕,很多地方基不学。不过小地方不那么严格,老师还是会教。毕竟学过唐诗宋词的人,被那种语言和意境美折服,往往不由自主地就想吟诵,教学生。
林岚发现自己还是少说吧,只有听他们说过的,可以说,他们没说过的,自己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