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打电话呢,你在这里我怎么打啊。”
“好好好,”温治尔无奈,“我走,我走总行了吧。门口有人守着,有什么事让他跑腿,知道吗。”
“知道啦。”温书瑜应声,低头开始摆弄手机。
门打开,然后又关上了。
她握着手机的手抖了抖,下一秒屏幕上忽然落下一滴水珠。
温书瑜蓦地站起身,径直快步走进一侧的盥洗室,关门锁门飞快地一气呵成。
做完这一切,她直接靠着门蹲下,把脸埋进臂弯里。
攥紧的手指节渐渐青白,肩膀和脊背渐渐颤抖、抽动。
过了会,安静的空间内忽然响起一声没能克制住的抽泣,接着抽噎声愈发频繁地响了起来。
温书瑜不知道自己一个人这么蹲着哭了多久,只知道因抽噎太久已经有点缺氧了。
她勉强长舒了口气平复,接着昏昏沉沉地抬起头,探手胡乱抽出几张纸捂在脸上,泪眼朦胧地一边抽泣着一边拨出某个号码。
“葭柠——”电话刚一接通,温书瑜就没忍住带着哭腔喊道。
“眠眠?!眠眠你怎么了,别哭别哭,发生什么事了?”
“我……”话刚开头就被抽噎打断,她忍不住缩成一团,手用力攥紧纸巾团竭力平静下来。
“别急,不着急,”宋葭柠语气轻柔地安抚,“你慢慢说。”
温书瑜闭着眼深呼吸,眼眶里盈满的泪水又顺着眼睫和脸颊接连滚落下来。
“他,他都知道了……”
……
晚宴结束,温书瑜跟着父母哥哥一起回了家。
她原本害怕自己会瞒不住异样,但可能是害怕担忧到了极点,竟然一次次出奇地镇定,躲过了家人的怀疑。
她假装时也欺骗了自己——把那些话那个场景压在门板后面,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地和家人说话谈笑,竭力避免去想任何与他有关的东西。
当然,回到休息室后直到晚宴结束,她也没再下楼一步。
事实证明,逃避有用。
虽然效用也很短暂。
当深夜一个人躺在床上时,那些拼命回避抗拒的事全部钻进了她的脑海。
她裹紧被子,缩在被子底下悄悄流眼泪。
其实,她偶尔也会天真且不切实际地幻想:他可能会喜欢自己吗?
她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耐心和照顾,所以常常在想就算还不喜欢,对她是不是也是不同的?
幻想来源于她小小的窃喜——因为家里与他交好的缘故,她可以比其他人更接近他,并且享受这种照顾与亲近,就像晚宴时没有人能得到他青睐,但她却可以和他跳一支舞。
当然,也因为她过去从不缺人喜欢,所以难免有点隐秘的骄傲与自尊。
所以这份感情被人戳破且被人看清,并且听到他笃定地说“没兴趣”时,她不仅难过,而且难堪。
起初她希望时间能倒回并永远停留在那支舞结束的时候,可现在……
她想起夏令营那晚在山顶对着极光许愿的场景,现在看来只觉得可笑。
穹顶是假的,极光也是假的,对着假的东西许愿又怎么会成真呢?
就像他说的一样,“再逼真也是假的”,何况是她基于幻想所期待的“以后”呢?
他对自己的好特殊得再逼真,也不可能是真的。
温书瑜抹掉眼泪,鸵鸟似地把脸埋进枕头里。
她现在只想回到没见过他的时候!而且如果可能,她想永远永远也没可能遇见他!
她讨厌那个胡乱抖出自己秘密的施晴,可也埋怨和宋葭柠大意讨论隐私让别人偷听到、并且在今晚面对那人时因为太怂而直接转身跑掉的自己。
好歹应该否认一句,说那人说的都是编造的。
温书瑜恨恨地锤了锤枕头。
房间里是安静的,窗外也是安静的,可是半个夜晚过去,她却依旧没有任何睡意。
流了太多眼泪的眼睛像困了似地充满倦意,她抬手搭在脸上,难过又颓然地轻轻呼吸着。
她这辈子喜欢的第一个人,居然是以这样丢脸的局面收场。
……
晚宴之后第二天,温书瑜以陪伴因父母出国而不得不独自在家的好朋友为理由,简单收拾了衣服和日用品住到了宋家。
她没办法控制自己一整天在家人面前强颜欢笑,所以只能想出这个办法,同时也是因为依赖于唯一知情的好朋友的陪伴。
整整三天,温书瑜没有强迫自己开心,整天都恹恹地缩在沙发或者躺椅上。
宋葭柠没有强迫她振作,而是耐心地默默倾听、安慰和支持。
夜晚,两人并排躺着准备一起入睡。
温书瑜睁着眼毫无睡意,“葭柠,你说施晴的表哥会把这件事再告诉别人吗,比如我爸爸,或者我哥哥他们。”
“你放心,他这种人可没那么傻。之前告诉梁……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