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温治尔理解的角度不同,他清楚梁宴辛所说的这种“契约”是存在的。
“你把话说清楚。”他沉声逼问。
如同从松树上滴下的松脂,气氛终于迟滞、凝结,几个人像被固定在这种难缠的紧绷氛围之中。
“宴辛……”余音容心里咯噔一声,不敢相信他竟然要火上浇油,只能不停地使着眼色。
做人不能这么贪心啊!
“说明白一点,”梁宴辛恍若不觉,紧盯着那个睁着黑白分明的杏眼傻傻望着自己的人,“我想娶她。”
不是“我会娶她”,而是“我想娶她”。
包厢里安静一瞬,下一秒原本的寂静骤然迸裂开。
“娶?!”猜测成真,温跃勃然大怒,再也顾不上两家之间的交情与脸面,直接拍案而起,“我还没同意你做她男朋友,你竟然就告诉我你要娶她?简直是得寸进尺,你做梦!”
温朗逸脸色冷到极点。
梁宴辛真把他生意上一贯的手段用在了这上头。先说摊牌,接着变成两边见面,最后话题竟然从恋情直接扯到了结婚。
这才是他的最终目的吧?
至于得寸进尺,原本梁宴辛连那“一寸”也是没有的,现在竟然演变成了已有“寸”要去觊觎那“一尺”。
既以此作为承诺与诚心令父母信服,又能再贪心一步赌一把更大的。就算得不了“尺”,拿起“寸”来也会容易许多。
“这只是我想给的承诺,并不是现在的目的。”梁宴辛敛了敛脸上的神色,没显露分毫笑意,只有眉梢被心绪波及克制不住地微微一动,“这是证明‘时间’与‘真心’的唯一方法。”
温书瑜早已经飞快移开眼不和他对视,整个人茫然又晕乎,心脏倒是早早消化了这一番话,因此而尽心尽力地匆促跳着,将她思绪搅和得天翻地覆。
娶……?
一个个熟悉的字,合在一起后却像变成了什么晦涩难懂的字句。
她直接傻眼了。
对她来说,接受这段恋爱是因为自己喜欢他,也想试着和他在一起,可是却从来没想到结婚这么远的事情上来啊!
怎么才刚恋爱一段时间就谈到结婚了?
温书瑜脑子乱哄哄的,脸和耳朵却不受控制涨得通红,像一个脸颊涂满桃.色颜料的木偶一样傻傻杵在座位上。
温跃一扭头,看见的就是小女儿红着脸明显游离于状况外的模样。
他脑子里接连浮现出各种画面,甚至都已经联想到她穿着婚纱从自己臂弯里抽出手,踩着红毯走到另一个男人身边的场景。
这些场景刺激得他眼眶一酸,顿时代入了未来孤苦的生活,只觉得格外心酸。
“眠眠,”他深呼吸几次让自己冷静下来,“你不会……已经答应他了吧?!”
话音刚落,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温书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