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葭柠觉得装作什么没发生的样子应该不太难。
温朗逸虽然是温书瑜她哥,但是她们现在都还在英国读书,见面机会很少,就算回国了被邀请去温家小住,她也可以让人到自己家里来,或者两个人一起住外面的公寓。
而且都是成年人,这件事大家都清楚有酒精的作用,最后结果也只是接了个吻,没必要大惊小怪,以后慢慢忘记了就不会觉得尴尬了。
最重要的是,在那顿尴尬早餐的第二天温朗逸就回了国。
给自己做完心理建设后,宋葭柠也就别扭尴尬了几天,然后就渐渐把这件事抛在脑后了。
这之后温朗逸又来过一次英国,她回国后也跟着温书瑜去过温家一两次,但是要么尽可能避开了温朗逸在的情况,要么避免和他接触太多。
温书瑜知道她以前一直觉得温朗逸“有点凶”,所以根本没怀疑过。
但这些事对另一个人来说就不一样了。
温朗逸怎么可能看不出她有意无意地会避开自己,不过在那件事之前她就经常这么做,所以他没放在心上。
那本来就是个不该有的错误,他配合小姑娘保护自尊心是举手之劳。
可是时间长了,经常看见、或者听说她和温治尔关系随意熟稔,再听着对他们两个人明显感觉不同的两个称呼,他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
他有这么可怕?
……
宋葭柠的生活又被课业、社团活动和朋友充斥得满满当当,就在这种充实生活的状态中,她收到了一条消息。
是她那个很久没见面的父亲发来的。
【葭柠,我准备跟你许阿姨移民加拿大。你下课了我们打电话谈一谈。】
通知的语气,商量的口吻。
还有什么好谈的呢?
宋葭柠盯着这两行字笑了笑,手将手机攥得紧紧的,像在发泄着什么。
恨他和那位新妻子吗?
她病了一年的妈妈才刚去世两个月,这两个人就被她发现来往过密,早已经超过了成年男女会有的正常界限。
那时候她还小,不知道应该怎么办,除了哭闹吵架和冷言冷语,就自己也拿不出别的武器了。
然后那个姓许的女人住了进来,本就对她不够关心的父亲更是成了每月自动放款的提款机。
虽然那个女人每次都会陪着父亲出差,两个人也有很多时间并不会待在莛城,但那为数不多的见面也次次都让她膈应恶心。
所以她从有意识为自己规划未来的时候就决定要出国彻底远离。
没过几年她从蛛丝马迹知道了他们有移民的打算,竟然也没有多诧异。后来也想过他们如果真的移民了,自己是绝对不会跟着一起的。
但是这并不代表她能心平气和接受自己被他坦然地排除在外。
加拿大的移民法她略有了解,子女满19周岁之后是不能随父母移民的。虽然现在她还没到19,但子女的年龄是以申请递交日期为计算依据。
换句话说,就算她想一起也没这个可能。这么安排说不是故意的,谁信呢?
“怎么了?”温书瑜凑过来关切问。
宋葭柠蓦地回神,将手机倒扣在腿面上,若无其事地笑着答道:“社团的人又让我帮忙了,我出去找个地方接电话。”
“好,快去快回哦。”
她起身走出客厅,又沿着花园的长径慢慢往外走。
这个电话她觉得没有任何回过去的意义,但是拖着并不是办法,最终还是得走一遍这个“流程”。
想了想,她踏出庭院外的雕花铁门,径直走到僻静路边的长椅上坐下,然后才拨通了宋父的电话。
说起来也挺有意思的,他让她下课了回电话给他,可是现在都几月份了?她可能还在上课吗?
如果过去几个月里他哪怕联系自己一次,大概也不会连这个也不清楚。
拨号声响了好一会对面才接起来。
“除了短信里提到的,你还有什么别的事要告诉我吗?”宋葭柠开门见山。
宋父顿了顿,“移民也算大事,肯定不能短信里一句话带过。电话里说是想正式告诉你一声,也想问问你的意见。”
“我的意见?”
“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去加拿大。”
她控制不住冷笑一声,“需要我提醒你吗?我马上19了。”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片刻,语气如常道:“的确,你已经成年了,在持有股份的情况下能够确保财力,也有能力照顾自己,不愿意和我们去异国他乡也能理解。”
宋葭柠几乎要被他气笑了。
愤怒和无力来势汹汹,先让她眼眶发红喉间哽得发疼,接着差点要烧断理智的弦。
她轻轻深呼吸,平静地问:“她给你生了孩子,对吧。儿子?”
“这不用你多问。”
“谁想多问?”她一颗心不停地往下坠,“我只想保证我手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