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生的问题,让朱慕云有些警惕,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共产党的首长了?但这个问题,他是不会回答的。
“在这里,不该问的,千万不要问。不该说的,也绝对不要说。否则的话,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管他们怎么折腾,我们只要做好本职工作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就当瞎子和聋子。”朱慕云叮嘱着说,想要在特务机关活得长,最好是不要参与任何事情。
“我知道了。”华生郑重其事的说,他其实在这方面做得很不错,只是当着朱慕云的面,有些忘乎所以了。
“二处这几天,应该天天加班吧?”朱慕云问。
“是的,一天要吃四顿饭,有的时候,甚至还要吃五顿。”华生说,用刑也是个体力活。要知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一天给二十个人动了刑,绝对不比码头上的苦力轻松。
“这段时间,你就吃住在总务科。我们的任务,就是解决兄弟们的后顾之忧,让他们能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去。”朱慕云叮嘱着说。
既然二处天天在审讯犯人,朱慕云自然不想多待。二处没有那么多审讯室,只好将几间办公室腾出来。后来还是不够,就在后面露天审讯。闻着那些人的惨叫,心里很不是滋味。
“老时,什么时候再打个牌。”朱慕云到了缉查一科的办公室,将赵平叫来,听他介绍了一科的工作后,又给时栋梁去了个电话。
朱慕云答应端木强,要给他搞二十条长枪,还有十条短枪。只要缉查科没有特务人员,这样的买卖,就能做了。
“你们天天那么忙,哪有时间打牌?”时栋梁笑着说,最近他损失惨重,鸦片被新四军劫走不说,竟然还让新四军拿着鸦片,换走了一批军火。每每想到这件事,他的心都在滴血。
“没时间打牌,有时间发财吧?”朱慕云说。
“怎么,老弟有路子介绍?”时栋梁眼睛一亮,朱慕云管着两个缉查科,整天与那些商人打交道,随便介绍点生意,他就能赚一笑。
“你那里的鞋子不错,能不能给我准备三十双?另外,再给二十双袜子。”朱慕云微笑着说,他与时栋梁的通话,随时都能被监听,所以他们之间,早就约好的暗语。鞋子表示长枪,袜子表示短枪。
“要这么多?”时栋梁当然有兴趣,他最近损失了一大笔钱,当然得靠其他方面补回来才行。
“有这么多人嘛。东西一定要好,要是兄弟们说三道四,我可是不依的。”朱慕云说。
“绝对不会给老弟丢脸。”时栋梁笑着说,以前这样的军火生意,都是陈旺金出面。朱慕云打他要枪支,还是第一次。这些枪支,都是流入城内,时栋梁并不担心。城内的那些富商,买枪防身,他也是能理解的。
“什么时候能送过来?”朱慕云问,他多要了十条长枪和十条短枪。这批武器,是给地下党准备的。一旦碰到行动,地下党很难找到合适的武器。如果城内有枪的话,城外的战士进来执行任务,也会方便得多。
“三天之后。”时栋梁说,五十条枪,一万多大洋的生意,绝对能弥补他的损失。至于部队会缺枪,以后碰到交战,把战损多报点,就什么都有了。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朱慕云微笑着说。
朱慕云去了趟端木真作家,早上他在镇南五金厂,跟陈旺金已经说好,让总务务送一批汽油到缉查二科。端木真作的那些朋友,如果需要加油,可以直接到缉查二科去加。虽然价格是外面的两倍,但绝对保证供应。
当然,朱慕云还是想,请端木强帮个忙。他仓库内的那些关于纺织机器,想请端木强帮忙推销出去。得知朱慕云拜访,端木强原本在厂里,也特意赶了回来了。
“伯父,你上次要的枪,三天后就能到货。”朱慕云说,既然是答应了端木强的事,就一定要做到。诚信值千金,真是一点也不假。
这个时期的商人,视诚信如生命。有些人做生意时,赊欠货物,如果血本无归,哪怕就是用一辈子的时间,也会还清债务。至于商人之间的生意,很多时候,并不需要合同的约束,只需要一句话,就相当于订了合同。
“多谢贤侄,等会我让柜上把钱给你。”端木强高兴的说,他的枪买得便宜,这是托朱慕云的福。而且,最近法币不停贬值,无形之中,他手里的硬通货就涨价了。他从顾家钱庄借的钱,到期归还的话,只需要把一部分美元换成法币,就能够本息还清了。
“那倒不急。我来只是想请伯父帮个忙,我手里有批机器,不知道能否给我找个买家?”朱慕云拿出那份清单,上面的机器,只能古星本地的商家才能吃得下了。
“这些机器都不错,只是现在市场不景气,我们本地的企业,都被日本的企业挤压。生存空间越来越小,根本没有钱来投资。”端木强叹息着说,日本人搞的那个经济合作社,就是在吸他们的血。
而且,中国企业的税收,也是越来越重,各种苛捐杂税,简直多如牛毛。他的染坊,也是在苦苦支撑。要不是学了朱慕云的“借法币换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