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呆呆地看着永存居。
永存居大门两角挂着两个大红的灯笼,倒是有一丝光线,落在那个男人身上,依稀看出是个胡子拉渣的汉子,倒是瞧不清眉目。
“太太,到家了,快走。”陈妈警惕地盯了那个男子一眼,大黑天的,站在这里干什么?瞧着就不是好人!
陈妈连忙护着殷婷娘往永存居门前。
殷婷娘只瞥了那个人影一眼,便没有多看,跟着陈妈。
只是,殷婷娘才转过身,那个男人突然瓮着声音唤了一句:“婷娘!”
殷婷娘一怔,这人怎以认识她?只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但一时却想不起是谁来。
“婷娘,你都不认得我了?瑞儿……都这么大了。”那个人又说,还带着哭腔。
殷婷娘听着,突然心神猛震,满地不敢置信地回过身来,死死地盯着那个人。只见那人四十岁上下,容貌普通,糊子拉碴的模样,一身黑色的短衣,正紧紧地盯着她。
殷婷娘脸色发白,猛地后退一步:“不、不可能……”
“太太!你怎么了?”陈妈等人吓了一大跳,许瑞心却突突地跳着,因为他敏感地捕捉到,这人居然说他这么大了……认识的?
他心里不知为何,有种特别的感觉,而且还是不好的预感,他连忙把殷婷娘护到身后。
“哪来的登徒子?”陈妈上前冷喝一声:“你谁呀?居然胡乱叫我们太太的名闱。”
“走吧!走吧!”殷婷娘却已经疯了,凌乱了,刚好永存居的门已经打开,她连忙跌跌地冲了进门。
陈妈冷哼一声,也急急地跟着殷婷娘进门。
直到永存居的大门砰地一声被紧紧关上,殷婷娘犹觉得不真实。
她害怕得浑身颤抖,许瑞从未见她如此慌乱害怕过,急忙扶着她:“娘,你怎样了?”
“太太,你还好吧?”陈妈也是一脸的担忧。
“我……我没事。”殷婷娘说着急急地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许瑞却怎样也不可能相信她没事,连忙跟了进去:“娘,你……”
“怎么会……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殷婷娘却缩到了床上,紧紧地抱着自己。
“娘,究竟怎么回事?”许瑞见她如此,吓了一大跳,“刚刚那个男人……是谁?”
殷婷娘脸色惨白地抬起头:“你、你也看到了?不是幻觉?”
“娘你怎么了?别吓我?”许瑞急道。
“站在门口对面,大树下的……”殷婷娘说着,双眼瞪得大大的。“你看到了……不,可能你也是中邪了。”
“我是看到了。”许瑞眉头越皱越深,“不止我看到,陈妈不是也看到了吗?而且还呼喝了他几句。怎么了?他是谁?”
殷婷娘只觉得脑子一晕,脸色惨白:“是你爹。”
“我爹,我爹不是在侯府,他这次跟你玩什么游戏。”许瑞皱着眉头。
“不……不是侯府里的,是、是许……”殷婷娘都不敢说出那个名字来。
“你、你是说……难道……不,不可能的!”许瑞也猜到了,脸色突变。一阵青一阵白,怒急:“娘,你不是说,他死了吗?”
“是啊!他就该死了!怎么可能不死?”殷婷娘紧紧地抓着许瑞的手臂,泪水都绷出来了:“当时整个村子里壮劳力都应征入伍,结果只得你二栓叔一个回来,别人都没有回来,都说死在外头。他不回村里,不是死了是什么?”
许瑞想起小时候,自己七八岁亲爹就被拉去了战场,自己一直跟娘和奶奶一起生活了几年。
后来便都传说没有回来的人都死在外头了,否则不会不回来。
当时奶奶哭着喊着,说不可能死的,哭得眼睛都瞎了。是娘说一定死了,然后立了衣冠冢,奶奶气得病倒了,没两个月就去世了。
而现在,居然告诉他们没死?
许瑞想着,都快疯了!
“我们……马上就是侯门嫡妻,侯门嫡子了……”殷婷娘恨恨道,眼都瞪红了,失态地指着窗外骂:“你个该死的短命种!为什么还要回来?我和瑞儿吃了这么多苦,熬了这么久才有今天……你偏要回来!你既活着,为什么当时不回来,否则我们就不会走!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怨不得我们!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唔唔——”
“娘!”许瑞吓了一跳,连忙抱着她,捂着她的嘴。
“太太……”陈妈等人正在厨房忙活,听到声音,吓了一大跳,陈妈放下手中的活计,走了过来。
只是她才走到外间,隔着一层珠帘,还未进去,许瑞就大喝:“没你的事,出去吧!太太刚刚睡着了,发了恶梦……”
隔着珠帘,陈妈瞧不清里面的情况,觉得这事奇怪,但许瑞呼喝她,她不敢多问,只得退了出去。
“娘,你冷静点!”许瑞在殷婷娘耳朵急喝,他从未见过娘这般失态的模样。可见,这是真的吓着了。
不止是她吓着了,他也是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