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过来。
从萧胤棠开口,叫她第一声“阿芙”起,那种似曾相识的口吻,便叫她回想起了自己的前世。
她睁大眼睛,骇异地望着面前的这个男子。
原来他竟也和她一样!
“阿芙,你不知道,上辈子你就是我萧胤棠的人了。这辈子,倘若我还能做皇帝,你便是我的福星,我必履行我从前对你的承诺,这辈子,我一定要让你做我的皇后,我会待你很好很好……”
他朝嘉芙伸出手,慢慢地走来。
嘉芙后退,不住地后退,终于退到了墙边,再无路可退,忽冷冷道:“萧胤棠,上辈子我被你所囚,无名无分,不见天日。你便是死于如今这场关外战事,你受伤死去,还不放过我,要我随你殉葬。殉葬便也罢了,你可知我最后如何死的?我还活着,却被人钉入棺材!”
萧胤棠一呆,停住了脚步,目中柔色顿时消失,面露惊骇。
“你不必如此惊讶。你记得前世之事,我亦记得。”
半晌,萧胤棠才仿佛终于反应了过来,咬牙切齿:“那个贱妇,竟敢如此待你!待我脱困,我必为你报仇,绝不会放过她的!她从前如何对你,我便也如何还她!”
嘉芙摇了摇头:“上辈子的事,我本早就不在意了。我只问你,裴右安最后死于素叶城,是不是你下的毒手?他死后,你登基为帝,次年,便遇到了如今关外这场战事。你嫉妒他,即便在他死后,即便你是皇帝了,他的英明也依旧压你一头,你为了向你的大臣,也为了叫天下人知道,你不比他差,便御驾亲征,上天却也不帮,你死于这场战事,可谓因果报应。”
“我至今记得,你在临死之前,梦中尚惧怕他的英魂。上辈子如此,这辈子,看起来依然如此。我一个女子,既只身来此,一切便是豁了出去,大不了一死而已。但萧胤棠,你为男子,口口声声说要对我好,但除了威逼,你还做了什么?”
萧胤棠目光里露出掺杂着惊诧和狼狈的神色,神色渐渐凉了下去,一语不发。
萧胤棠盯着嘉芙,冷冷道:“我本真龙天子,从前他就不是我的对手。这辈子他想赢我,也没那么容易!”
他说完,转身出屋,锁上了门。
天色渐渐黑了,是夜,有个女侍来服侍嘉芙,萧胤棠自己未再露面,章凤桐也不见人。
一晃数日过去,嘉芙被关在那间屋里,外头情况到底如何,也是丝毫不知。
这日深夜,嘉芙和衣躺在床上,闭目冥想,辗转反侧之时,忽听外面隐隐传来一阵异响,仿似有人在高声呼喝,那声音,在这寂静的深夜,听起来格外刺耳。
嘉芙从床上爬了下去,飞快奔到窗边,透过被钉死的窗隙,看到王府大门方向,竟起了大片的火光。又一阵此起彼伏的喧嚷声,仿似有人正在强行朝里冲入。
嘉芙看了眼四周,拔下一支蜡烛,将那支铜座尖头烛台捏在手中,柄端藏于袖里,才刚藏好,就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道上了锁的门,竟被萧胤棠一脚踹开,他神色阴沉,几步入内,见嘉芙躲在墙角,上去将她一把拽住,带着便朝后院方向疾步而去。
外头的官军还没攻打进来,城中自己先便生了乱。这些日里,也不知是哪里传出的消息,城中到处流传,说朝廷在关外大捷,正往这边调来重兵,城中所谓的援军之说,全是子虚乌有,城中人心惶惶,王府一撮吃不饱饭的府兵今夜纠合人马,杀死了章凤桐的一个兄弟,方才攻入王府,章凤桐的另个兄弟,正领了自己的人在抵御,局面一时失控。
萧胤棠一语不发,强行拽着嘉芙往后院疾奔而去,穿过一扇垂花门,奔到一处假山之前,奋力推开,假山后赫然露出一扇门,萧胤棠去推,却推不开,低头,借着月光,见那门上竟上了道铁索。
萧胤棠仿佛有些惊怒,立刻抬脚猛踹,只是那门牢固,一时竟踹不开。萧胤棠又拔出腰间所佩长剑,奋力砍斫,剑刃和铁索相击,夜色之中,溅出点点火星。
“太子殿下,你要去哪里?”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幽幽之声。
嘉芙回头,看见一道身影从一丛树影后慢慢走了出来,月光照在那人脸上,映出了章凤桐的一张脸。
她身上依旧穿着华丽的宫装,头戴凤冠,在月色下闪闪发亮,双目盯着萧胤棠,神色似笑非笑,看着极其诡异。
萧胤棠回头看了她一眼,继续奋力砍索,当的一声,手中宝剑竟生生折为两截。
“你想从这密道逃走,日后东山再起?这道铁索,是用乌金所打,你是砍不断的。”章凤桐微笑着说道。
萧胤棠怒喝:“原来是你这贱妇所为!”
他猛地转身,朝着章凤桐大步走去,行至面前,伸手抓住了章凤桐的衣襟。
“钥匙!”
他厉声喝道,突然,身体仿佛被人猛击一棍似的,定住了,慢慢地,佝偻下了腰身。
噗的一声,章凤桐拔出了方才刺入他腹部的匕首。
萧胤棠跌在了地上,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