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各种才艺的时候,她在那个小地方等待领养,和她奶奶受到贫穷所困。在赵媛摔了一跤,都有家里一群人轮流抱起来安慰的时候,她恐怕只能自己默默爬起来。在赵媛每年生日都有家人和一群朋友送一大堆礼物,礼物多到拆上几天的时候,她恐怕只有每年那额外的一碗长寿面……
在这之前,他们其实很少想过这些。
因为明溪刚来的时候,看起来也穿得很体面,不是受了大苦的样子,她奶奶对她也足够的好,吃穿无忧。
他们虽然心里歉疚,但更多的是陌生。
一开始尽管抱着补偿心理,但时间久了,也就忘了明溪是中途才被他们找回来的了。
然而现在几人心中纷纷想,会不会当时明溪之所以那么在意领养她的奶奶,原因就是因为两人相依为命呢——甚至她来时较为体面的衣服,会不会也是用寒暑假打工赚的一点微薄的零钱买的呢。
他们不敢细思。
越是想,心里就越是泛苦。
“我挺对不起明溪姐的。”赵宇宁埋着头,忽然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当时化学竞赛,我不知道她也那么想参加,我见她桌子上有报名表,心想反正她在普通班,成绩也不好,用不着,于是就拿去给赵媛姐了。”
“后来赵明溪和我发了很大的脾气,还不和我玩了。我心中觉得有点愧疚,但是犟着脾气一直没道歉。没想到现在——”
没想到现在,想道歉,都没那个机会了。
赵宇宁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疯狂抽噎,扔下筷子回房间了。
餐桌上一片死寂。
赵宇宁说他对不起赵明溪,可他们又有哪个人对得起赵明溪呢?
他们各自能想起来的事情,都一大堆。
都是一些小事。
然而在人离开之后,这些事情却宛如一些细小的刺,时不时就扎心一下。叫他们恍然间想,会不会就是这些小事成为压在明溪身上的稻草,稻草积累多了,以至于她彻底远走?
赵父站起来,走到窗边压抑地抽了口烟,道:“明溪刚回来时,有一天她和媛媛放学回来,我出差回来,我下意识抱起了媛媛。她当时应该挺难过的。”
赵湛怀难堪道:“以前我也很离谱,每次周末都是只接媛媛。”
赵母则就更加罄竹难书了。
她盯着面前没动过几口的早饭,食不下咽,眼圈红了起来。
这一天同时发生了很多的事情,鄂小夏接到了医院那边她舅舅打过来的电话,通知鉴定她结果出来了。
她送过去的样本,其中男性与两位女性并无血缘关系。
而两位女性的dna鉴定,却表明两人是母女关系。
鄂小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奇得五雷轰顶,握着电话的手都在抖:“这怎么可能?舅舅,没弄错吗?”
她本来以为赵媛顶多是和赵宇宁同父异母或者同母异父,赵媛可能是私生女,但万万没想到连血缘关系都没有???
这到底怎么回事?
而且为什么赵媛和那个保姆会有血缘关系?确定没弄错吗?
“小夏,你送来的样本是谁的?”她舅舅在电话那边道:“我让我从事这行十几年的同事做的鉴定,怎么会出问题?”
鄂小夏已经听不进去她舅舅在说什么了。
她差点没拿稳手机,她完全惊呆了,好像失音了一般,等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她咽了口紧张的唾沫,匆匆对她舅舅道:“舅舅,你把鉴定结果原本和复印件都发给我,电子版本能不能也发我一份,对我很重要。”
可不重要吗?
鄂小夏隐隐感觉自己发现了赵家的一个惊天大秘密。
怎么处理这件事她还得好好想想。
鄂小夏挂掉电话,一屁股坐在地上,仍然未能从魂惊魄惕中回过神来。
她现在慢慢想起之前赵媛的一系列古怪的反应——
两年后赵明溪来到赵家后,她说起赵明溪口罩下肯定长得平平无奇时,赵媛僵硬的脸。
她说起赵明溪根本就被赵媛家里人嫌弃时,赵媛一面呵止她,让她不要随便乱讲话,一面又松了口气的神情。现在想起来,鄂小夏仿佛察觉到那神情里仿佛还隐藏着隐隐的担忧……
……
还有,怪不得赵媛对赵湛怀的感情很微妙。
如果俩人不是亲兄妹,鄂小夏都要以为赵媛喜欢她大哥了!之前鄂小夏还拿兄控这件事调侃过赵媛。
但是现在想来,可不就是喜欢吗——?!
这么说来,赵媛其实知道她并非赵家亲生?那么赵家所有人都知道吗?
还有,赵媛和张玉芬有血缘关系这一点,赵家又知道吗?!
——应该是不知道吧!
否则为什么之前每次去赵家,赵媛和其他赵家人对待张玉芬的态度就只是对待一个普通保姆?
赵明溪两年多前才回来。赵家人对外说是身体不好,小时候一直养在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