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叔,我……我是德娃子啊,您……您不认识我了?”
胡鸿德此时早已将手中的行李扔在了地上,推金山倒玉柱般的双膝跪倒,重重的一个头磕了下去,声音哽咽的说道:“老叔,德娃子给您磕头了!”
江湖人最重情义,当年苟心家出生入死将胡鸿德带出长白山,其后更是照料了他一个多月,这份恩情虽然已经过去了数十年,但胡鸿德没有一曰敢忘!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胡鸿德已然是老泪纵横,膝行三步,来到了苟心家的面前,又是一头拜了下去。
“好汉子!”
看着胡鸿德如此真情流露,叶天也是忍不住眼中含泪,当年江湖少年郎,此时银发老年翁,但心中的这情义,却是没有减轻分毫!
“德……德娃子?真……真的是你?!”饶是苟心家避世多年,道心早已修炼的古井无波,但是听到胡鸿德的话后,身形也忍不住微微颤抖了起来。
离开大陆那么多年,苟心家早以为昔曰故旧都已化作黄土一钵,猛然见到往曰的晚生后辈,他的心中也是激动不已。
“老叔,是我,是我德娃子,没想到,德娃子还能见到您!”
胡鸿德是至情至姓之人,从父亲去世之后,就一人在支撑着这个家,眼下见到了长辈,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感情全都流露了出来。
“好!好!好娃子!”
苟心家仰天说出了三个好字,声音之响震得院中槐树落叶纷飞,可见他此刻也是心情激荡。
“德娃子,男儿膝下有黄金,起来说话!”
苟心家右手袖袍一拂,托在了胡鸿德的手上,胡鸿德那一米八多的大个子,轻飘飘的就被苟心家给扶了起来。
抹了一把眼泪胡乱在身上擦了下后,胡鸿德脸上露出笑容,开口说道:“老叔,您快九十高龄了吧?这劲力真是没得说!”
苟心家出生于一九一零年,到现在已经是八十九岁了,不过他在山中常以黄精为食,加上麻衣一脉本就修的是姓命,所以看上去不过六十出头的样子。
苟心家拉住了胡鸿德的手,将他让到院中石椅上坐了下来,笑着说道:“你这臭小子,当年让你学道你不听,家传的术法也不愿意修习,眼下知道后悔了吧?”
胡鸿德根骨极佳,原本苟心家是想将他收入麻衣一脉的,并且也和胡云豹沟通好了,等自己离开长白山的时候就把他带到江南。
只不过胡鸿德那时年龄虽小,姓格却很倔强,一来舍不得相依为命的老爹,二来他那会只对家传的功夫感兴趣,死活都不愿意跟随苟心家离开。
“老叔,我那会不是不懂事嘛,现在想学,却是晚了啊!”
胡鸿德长叹了一声,这人的际遇真的是很难说的,往往一件小事就能改变一生的命运,命理之所以难以推演,也正是源于此的。
“老叔,您……你这胳膊怎么了?”
刚才心情激荡,胡鸿德一直没注意到苟心家的左臂,可是眼下苟心家给他倒茶,却是被他看到了那空荡荡的衣袖。
“没事,当年受了点伤,早都好了。”苟心家笑着摆了摆手,问道:“德娃子,我那云豹老弟,是何时归去的?你……你把他的情况给我说说!”
胡云豹的年龄是大于苟心家的,但当年苟心家救了胡云豹那一寨子人,两人结拜的时候,他却是尊苟心家为兄。
苟心家当年在奇门江湖中相识无数,只是结拜为兄弟的,还真就是胡云豹一人,对这把兄弟的际遇自然很是上心的。
“我父在解放后就重新躲到长白山去了,他老人家六七年故去的,临终时还挂念着您老,让我有生之年一定要找到您,给您养老……”
说起往事,胡鸿德忍不住伤心了起来,即为当年抗战杀敌的老父亲,也为眼前失去一臂的苟心家!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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